他是欠對方的人情,卻也不至于沒底線退讓。
“蕓娘,此事先不說,家中如有需要,我將戰功兌換銀兩就是,倒也不必動你的嫁妝首飾。”
“我知道戰功、銀兩兌換規矩,戰功能不動,還是不動的好……夫君專心練武,這些細枝瑣碎就交給妾身吧!”
陳蕓見莊瑾想說什么,安慰道:“夫君知道的呀,我不喜穿戴首飾的,那些東西放著也是放著,搬來搬去也還麻煩,不如典當了去,物盡其用。”
的確,她家常所穿,往往通體素淡,鞋子、衣服也基本都是自己做的,相較更喜歡字畫書籍,或自看,或裝點房間,但也只是挑選合眼緣、便宜的,稍貴便也罷了。
這一點夫妻倆很像,不在乎什么虛榮面子、價值貴賤,以實用為要。
“只是,終究委屈蕓娘了。”
“不委屈的,妾身遇到夫君,才是幸運呢!”
陳蕓回眸,輕輕搖頭:“從前妾身也會想,婚后生活是什么樣子的,感覺就如天上的云彩,變幻不定,沒有形狀……如今,與夫君在一起,就好似透過霧氣看到了其中的花朵,具象下來……我聽到過一種說法,人一生的福氣,是有定數的,當下生活,妾身已然極為滿足,常常唯恐過于圓滿,不得長久。”
“妾身心下喜愛這種安定,實在不愿夫君去為了戰功銀錢,冒著危險如何……與夫君一起,布衣疏食,亦可樂終身。”
莊瑾聽著這些,心中一時不知是何滋味,暗暗感懷自己的幸運,想了下,說起下月基本定下要去城北之事。
按照岳松的消息,這月城北清盤烈度,比上月更甚,如今小幫派基本都被清出去,因為這種高烈度戰事,有著不少受傷的街鎮守級別需要安置,如他這般關系稍淺、在沈家根基不深的,自然就要騰騰位置了。
“蕓娘不必憂心,此去城北,我還是有些把握的。”
莊瑾如今五經境界的積累,已然完成八成,估量旬日即可突破六經,而城北戰事烈度雖高,但也沒到坊鎮守大打出手地步,到了六經境界,坊鎮守級別不出,基本可保安全。
‘還有就是,我五月份在福榮街立功,在邢彥那里留下了些香火情,當初對方還邀請來著……此去城北,能分到對方手下,對方看重、又相熟,相較安全些……如今形勢變幻,規矩也有變化,庶務司只分配到坊,具體街道由坊內部商定,按照這位邢鎮守的規矩,以實力挑選街道,如今我五經境界,也能選擇內部一些、不與藥王幫接壤、較為安全的街道。’
‘最后,我還有著自己核心班底。’
上月,林宏已然突破三經,這月畢愷也突破三經,還有錢文德、鄔昊,這些小圈子的人。
——核心班底、非心腹的區別,可以參考林宏、畢愷,與這邊藥田的手下張子皋、黃傳和等人。如果在城北,都是后者這種面和心不和,上下相疑的,錯過戰機還是小事,特殊場合可能要命。
‘一個籬笆三個樁,一個好漢三個幫,對四經、五經武者來說,以上凌下,四經之下的武者,基本沒什么威脅,但若是同境界戰斗中,遭到他們干擾,就要命了。’
而有自己心腹班底,上下不疑,令行禁止,如臂指使,就能極大避免這種情況,當初莊瑾初去城北,段濤敲打,也正是這個原因。
‘種種因素綜合,此去城北,風險還是可控的。’莊瑾暗道。
陳蕓看莊瑾自有成算,輕輕點頭:“夫君既有決定,妾身自是支持……夫君可去繼續練武,收拾東西,這些一應瑣碎,就交給妾身吧!”
……
常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