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十七。
這晚,沈家在城北再次全線出擊,故技重施,準備效仿初十之事。
莊瑾所在東橋塢這邊,又一次與平水泊聯手,兩坊匯合直撲藥王幫祿清坊,沒想到,這里竟有藥王幫兩坊武者等著。
顯然,初十那晚沈家兇猛反撲,藥王幫在城北這邊付出慘痛代價,終于明白了‘存人失地’的道理,暗中暫時放棄部分地盤,集中兵力。
——這般匯聚兩坊已然是極限,不是藥王幫不想匯聚更多,而是沈家也不是傻子,再多就瞞不過,要提前暴露了,不過兩坊已然足夠,在武者數量大致相當情況下,藥王幫是明顯占據優勢的,相比沈家武者,他們的武者戰斗意識更強、手段更狠辣,這也是以前事實證明過的。
藥王幫的董培、竇姓香主兩位七經,攔下邢彥、柳立誠兩人。
“邢鎮守、柳鎮守,又見面了,沒想到會是如此吧?今夜,就要你們還回初十那晚的血債!”
“兩位,這是下面人的戰事,咱們就不要插手了,不如一同靜觀?”那竇姓香主亦是開口。
邢彥、柳立誠兩人對視一眼,都是神色凝重。
他們不是擔心自己,而是下面人,對面藥王幫這邊,同樣是兩坊武者匯聚,人數旗鼓相當下自家這邊是處于劣勢的。
不過,輸人不輸陣,邢彥嘴上還是很硬氣的:“好氣魄,放棄一坊,集中實力,只是董香主口氣未免大了些,如今人數相當,我沈家也未必怕了你們。”
“是啊,這一手能隱瞞多久?我沈家支援很快就會過來。”平水泊坊鎮守柳立誠說著,拿出信號彈點燃,瞬間煙花升空。
藥王幫兩個七經香主與邢彥、柳立誠說話間,下面戰事一觸即發。
一到三經武者以街道、小隊為單位,組成戰陣,彼此絞殺,如莊瑾這般街鎮守,也紛紛擋住藥王幫的小香主,皆是陷入苦戰。
嗯,有的人苦戰,是真的;有的人么,則是純純在演。
比如莊瑾,真正實力乃是六經,如今單對一個藥王幫五經,真要火力全開,有把握數十招內拿下,若是肯付出一定代價,還會更快,十招之內就能見生死!
‘東橋塢的街鎮守中,六經、五經、四經武者人數是一人、三人、兩人,平水泊那邊則是一人、一人、四人,加起來就是兩人、四人、六人,這似乎是一種默契,對面藥王幫小香主級別同樣是如此。’
‘如若我此時展露六經實力,的確可以作為一枚砝碼,撬動整個局勢。’
不過,這個想法他只是腦中一閃,就放棄了:‘那般的后果就是,我被藥王幫盯上,視作眼中釘、肉中刺。’
‘甚至,在沈家內部都未必討得了好……突破藏著不說,頗為犯忌諱,邢彥、小團體,以及其他街鎮守,心中恐怕都會有刺……就算因為挽回危局,能壓下這事,看似風光,也會被過多矚目,以后面對的也就是藥王幫六經了。’
這般純純苦了他一個、幸福其他人的事情,莊瑾是萬萬不會做的。
‘沈家武者數量相當情況下,的確不如藥王幫,但也不是要擊潰對面……那位柳鎮守已發了信號彈,只要維持不崩,堅持到支援到來,就是成功。’
莊瑾暗忖著,與對手打得有來有回,激情火熱,以明面上的五經評判,的確賣力了。
然后,他還能分出部分精力,觀察戰場。
先看手下小隊,這月經過戰事洗禮,也成長許多,雖然落于下風,甚至已經有死傷,但還能勉強維系防線,不會讓藥王幫一到三經武者過來干擾。
街鎮守這邊,較為險惡,藥王幫的小香主,都是廝殺出來的,狠人中的狠人,招招奪命,以傷換傷,他們這邊大多惜身,不太適應這種打法,很快被拖入對方節奏。
不說平泊坊,只說東橋塢這邊。
薛彥道人是有些傲氣,但還是極有實力的,戰斗意識相當不錯,擋住一個六經,打得有來有回;
杜仕元、苗綸,則看去岌岌可危,極度險惡,不過畢竟是武者,到了這一步,也不乏一搏的血性,拖著同歸于盡、至少也要讓對方重傷的想法,反而讓對面一時忌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