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,常和同看著莊瑾背影,嘴唇張了張,想開口說什么,終究還是沒能沒出聲,此刻他人到了彌留之際,腦子愈發清醒,忽然想到什么,眼睛一下子瞪大。
這事主要在于小兒子常開杰,他就沒問題么?如果能夠再多留心一些,或者主動去尋莊瑾走動一二,也不難得知。
可以說是他這兩月分配在城北,戰事烈度急速攀升,焦頭爛額,可以說是他剛突破四經,忙于修煉,但這些都不是借口,這么多時日,難道真就主動去找莊瑾一趟的時間都擠不出來么?
自然不是!
不過是常和同突破四經后,自己都沒有發現,心中那一絲微妙變化罷了。
三經之前,他對莊瑾,是長輩面對后輩,莊瑾先行突破四經后,他心態轉為仰視,喊出‘莊生’,更是不要顏面求取那顆疏絡丸,之后突破四經——哪怕莊瑾下一月就突破五經,潛意識中再次將兩人當作平等,乃至稍主動的地位,甚至更有種‘情緒補償’的心理,希望找回面子,希望莊瑾能主動拜訪一次。
這就是常和同與平永峰的不同了。
平永峰對莊瑾的好相對更純粹,就如曾經莊瑾三經時,在沈家流傳出‘武瘋子’名聲時,只有他會勸莊瑾弦別繃太緊,在莊瑾不聽后,還會隔三差五過來,送頓好飯食、異獸肉,只做不說,默默付出……這更似師長,沒有回報也無傷大雅,就如他曾經說的‘代我去看看武道更高的風景’。
常和同的投資,則是更希望看到回報,潛意識中卻又希望莊瑾如長輩一般尊重他,屬于是既想要、又想要……
前事之因,后事之果,只能說就算沒有這事,也會有別的事,一切早已注定。
“錯了!我錯了!我錯了啊!”
常和同臨死之際,想明白一切,連嘆三聲,情緒激動之下牽動胸口傷勢鮮血迸濺,染紅衣服,雙目暴凸看向門外,想說什么,可終究沒有力氣再說出,躺回床上,氣息很快低落下去。
“爹!”
……
“莊鎮守,我小弟……”常開衡將莊瑾送到門口,正想說些什么,忽然聽到里面悲切呼喊,頓時面色大變,話頭止住,就要回去。
“等下。”
莊瑾叫住對方,將之前收下的那兩份城東門面的契書拿出,還了回去:“這就當我給常鎮守……禮金吧!”
‘或許常和同當初對我的幫助,不值這些,但一來,我如今不缺銀錢,二來,有時候吃虧未必是虧,對方臨死所請我拒絕了,真要再帶走這份說是價值五六百兩、實則有價無市的兩個門面契書,給人什么觀感?’
‘有時候,外人看法還是很重要的,尤其是我將來到了一定程度,沈家背調這些時,高層的看法。’
莊瑾眸子微動:‘就算不談這些,求一個安心也足夠了,至少證明,我這一路走來,從未辜負過對我好的人。’
他想到這里,看了眼天邊向著常家屋后落去的夕陽,回身邁入金紅色陽光鋪就的巷道,大步離開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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