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邢彥推薦,莊瑾確定下月分在城北,作為東橋塢坊鎮守,登記拿到憑證,去城外藥田搬家,東西搬過來,估摸著差不多到了時間,讓陳蕓帶著余曉曉、閔尚,以及仆夫、仆婦收拾,自己先去‘都駐地’那邊開會。
——‘都’與‘街’、‘坊’一般,都是地域單位,十坊一都,設置一都鎮守,都鎮守通常為十經境界。
莊瑾過來的不算早,也不算晚,此時場中其他坊鎮守過來了六七個。
一都十個坊鎮守中,莊瑾只認識一個,平水泊的坊鎮守柳立誠,就是八九月份,與東橋塢聯合一起行動那位坊鎮守,不過對方此時還沒來。
他想了下,上前去和其他坊鎮守打招呼,然而,這些人紛紛態度冷淡,甚至都沒有自我介紹,顯然是不愿結交。
‘素昧相識,我又沒得罪過他們,為何會如此?如果一個兩個,那可能是看我不順眼,但五六個都是如此……’
莊瑾思索了下,想到了答案:出身!
其他坊鎮守都是沈家原本老人,通過關系學武,而他是對外武生招募進來的,出身不同,其他坊鎮守看他就如同看外來戶,本能感覺侵犯了他們利益,下意識排斥。
之所以以前一到六經沒有感受到,那是因為,一到六經,某種程度上說,一到三經是低等耗材,四到六經也不過是高等耗材,你會在意耗材產自哪里么?
到了七經,就不同了,身份層次有了一個質的改變,這些坊鎮守發現,曾經的耗材竟然和他們平起平坐了,讓他們心理上如何能接受?
‘也是越到高處,位置越少、越擁擠,也就越是封閉、封建,會越看重出身、門第。’莊瑾暗嘆。
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感受了,苗綸的案子,趙斌就有這方面的因素,若非八公子、九公子出場,另一位執法司處長尤東來,恐怕也會因此歪屁股……上月晉升之后,回到城外藥田那邊也是,四、五、六經,層次不同,差距過大,拜訪的少很正常,但其他區鎮守,也是冷淡、觀望,沒有一個過來……
之前就有所感受,但此刻,莊瑾才更深刻認識到這點:‘這就和前世老牌貴族一樣,面對新興資本勢力,明明后者實力已經和他們相當,但因為傲氣、自尊,不愿意承認……’
這是新舊勢力的碰撞,無法避免,莊瑾身處其中,無論是否自愿,但事實上,都被裹挾其中。
也就是他潛力極高、以及知恩圖報的名聲,不然,恐怕都不僅是冷淡這么簡單了。
‘所以,我主動或被動,都成為了對外招募武生勢力的先行者、代言人?這種先鋒往往意味著悲慘、犧牲,我不想擔任這樣的角色啊!’
莊瑾思索著應對之策:‘低調、示好,展現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形象,必要時刻,甚至可以附和、贊同這些人的出身論,展示出自低一籌的識趣、自覺,迎合他們的門第觀念,換取不被所有人聯合排擠,乃至針對。’
作為對外招募的武生中,第一個突破七經、進入食利階級的,這樣做其實有些背叛階級,但階級的利益不等于他的利益,背叛就背叛了,他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。
‘保證不會被所有人聯合排擠、針對,換取時間、空間,全力提升實力!如今我們實力差不多,他們才會感覺不舒服;但等我實力超過一籌,武者實力為尊,就會讓他們清醒;等到一定程度,差距過大,這些人嫉妒都會嫉妒不起來!’
就如向啟晨,現在還會嫉妒他么?
莊瑾思索著這些,這時柳立誠過來了,此人態度倒是和善,與其他坊鎮守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