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正是因此,在船隊出發的第一日上午,剛走過一小段,到了第一個小市集,莊瑾、斐澤聰就與船隊大部隊分開。
——最開始這一小段路程,因為距離府城太近,來往頗多沈家商船,就算藥王幫要襲擊,也絕不會在這一小段動手,倒也不虞有危險。
莊瑾、斐澤聰離開后,船隊售賣貨物,交由斐澤聰三叔主導……斐澤聰本人,則找了身形相像之人,易容假扮,作為替身,平日深入淺出,而每到一處集市,需要公開露面、收割聲望時,遠遠隔開,不是非常熟悉的人,也認不出……
兩人則帶著青元液走陸路,為了不引起注意,輕車簡從,只帶了兩個趕車的低境武者,以及一個指路的年老仆夫。
馬車車廂中,莊瑾做過一遍靜功,睜開眼睛問道:“斐公子,咱們到哪里了?”
“莊大哥,過了之前的清源村,已走出十幾里,前面是棠葉林……順利的話,傍晚就能到白水集,到這兒咱們就走了大概四成路程了……”斐澤聰一口答出。
這也不奇怪,沒一會兒,他就要出去問指路的年老仆夫一次。
“這走陸路,的確比水路慢多了,全走陸路過去,大概要七八天,走水路的話,中途若是不停,四五天即可……咱們當時若是分出小船走水路,就快多了……”
斐澤聰沒說的是,也舒服多了。
話說,他從小到大,還沒受過這么大罪……嗯,作為縣中大戶人家的二公子,從小到大吃過最大的苦,就是這連坐三四日馬車了。
莊瑾搖頭:“水道路線簡單,若是藥王幫設卡設點,安插耳目,容易被攔截……陸路就相對好些。”
“也是這個道理。”
斐澤聰面上點頭,心中卻是哀嘆,自己這番若是虛空索敵,和空氣勾心斗角,那這苦就白吃了。
他微微搖頭,壓下復雜心緒,轉移話題介紹道:“走陸路,棠葉林其實也算是必經之地,幾條路線都要經過這兒,非要繞開的話,那就要拐一個大圈子……”
斐澤聰說到這里,忽然停下,面色微變。
莊瑾耳朵微動,反應更快,唰地一下起身,扯下馬車遮擋的簾子,在手中一轉。
唰唰唰!
一連串箭矢被擋落下。
“這身手……七經武者?!”
“行腳商中,怎會有七經武者?莫不是讓董兄料中……咱們抓到大魚了!”
“也是周兄的方法好,經過之人管他是誰,放一梭子箭,死了沒問題,不死就是大有問題。”
董培身形一掠,來到馬車之前、數丈開外,盯著莊瑾易容的臉仔細看了看,認出陰惻惻笑道:“莊鎮守,你可讓我好等啊,咱們又見面了。”
“是啊,又見面了!”莊瑾也有些意外,出門在外,還能遇到熟人。
“藥王幫的人?!”斐澤聰跟著下了馬車,臉色陰沉無比,沒想到走陸路,還是被藥王幫堵住,看到圍過來七八個普通武者,又看了看之前說話的另兩人,觀其身手都是七經武者,頓時心涼了半截。
也就在說話間,那原本與董培并肩的兩人分散開來,呈‘品’字型包圍莊瑾,那七八個普通武者也圍過來,臉上露出猙笑。
“兀那姓莊的,你倒是好跑,躲過了水路堵截八經的盧香主,可卻沒逃過董香主算計,撞到我們三人手中。”
“是啊,合該我們三人立功、發利市,聽說你在城北二打一,擊傷過董香主,風水輪流轉,今天輪到我們三打一了。”
“多謝周兄、翁兄!”
董培對那兩人抱了抱拳,轉頭看向莊瑾,臉上露出如看入網魚兒的表情,顯然不認為到了此時,還會出什么意外:“莊鎮守,你還有什么遺言要交代么?”
“是啊,說夠了遺言,的確也該送你們上路了,你以為我在等什么?你們湊一起對我還有些麻煩,可分散開來……”
莊瑾輕笑一聲,身形一閃,瞬間從極靜轉化為極動,突然爆發,如下山猛虎。
‘這話什么意思?’董培還沒想明白,就見莊瑾一掠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