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瑾讓錢文德去暗中調查城東情況,對方前腳剛走,后腳就有隔壁東霞坊坊鎮守前來拜訪。
東霞坊坊鎮守名為歐文仲,莊瑾迎去,只見此人:一襲白袍,面如冠玉,腰懸下墜金色流蘇的玉佩,手持白紙扇,腳踩登云履,整個人身上有著一股文墨書香氣息,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去,儼然會以為這是哪家書院的讀書人。
莊瑾目光落在對方肩膀,那里有著三道紋路,不由眼睛微微瞇起:‘三紋護衛,九經境界啊!’
“久仰莊鎮守大名,今日才有緣一見。上月藥王幫襲擊返程船隊,聽聞莊鎮守鬼謀神算,料敵于前,連斬三位藥王幫七經武者,乃是大敗之中的大勝,大大提振我沈家士氣……壯哉!偉哉!”
歐文仲贊嘆不已,語氣、神態,看去真誠無比。
‘這人說話倒是好聽!’莊瑾盯著對方的臉,看不出一絲虛假,滿滿都是真心實意,尤其是對方乃是九經武者,如此之語更顯真誠、難能可貴。
他卻沒有被迷惑,深知: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,對方禮下于人,必有所求。
“當不得如此盛贊,瑾深感惶恐。”莊瑾虛言推辭著,以不變應萬變,將此人連同跟隨而來的兩個仆夫請入進去。
“莊鎮守過謙了,不瞞莊鎮守,我聽聞莊鎮守上月之功,好奇能做下這等事的,是何等人物?打聽探尋,方知莊鎮守身懷家仇親恨,從微末一路走至今日地步,思之只覺不可思議……我常常思索,若是換我在莊鎮守的位置,能否走到今天這個地步?答案卻是不可能!”
“更令我心折的是,莊鎮守一路走來,恩怨分明,有怨必報,有恩必償,不曾虧待任何一個對莊鎮守好的人,如此快意恩仇,瀟灑倜儻,過往我只在話本故事中見到過這等人物啊!”
歐文仲將調查莊瑾之事,鑲嵌此中說出,讓人生不出半點反感,又字字真誠,夸贊人都是不同,別出心裁,簡直夸到了心坎上。
‘若我真是十八歲,恐怕只會感覺一見如故,將此人引為知己吧?可惜,我不是啊!’
莊瑾暗嘆著,心中更生警惕,客氣不失疏遠,連連道:“歐鎮守過譽,實在過譽!”
“看莊鎮守謙虛謹慎的態度,正是證明我所言非虛啊!”
歐文仲真誠說著,語氣慷慨激昂,上前兩步拉住莊瑾的手道:“我生平最敬佩英雄豪杰,今日春和景明,天朗氣清,如此良辰佳景,我與莊鎮守對天地盟誓,結為異姓兄弟,豈不快哉?”
莊瑾:???
你是劉大耳么?下一步,是不是還要今宵同席共枕……哦不,是抵足而眠?
莊瑾不著痕跡抽開手,嘆息道:“我瞧著歐鎮守也只覺親切,本來不該拒絕,不過歐鎮守既然對我有過了解,想來也知道,我父母雙親皆是……算命先生有言,我乃是半個‘天煞孤星’,娶妻生子倒是無妨,只是父母兄弟,必為我所克,不得善終,不得好死啊!”
“我也早已立誓,此生不與人結拜……歐鎮守,你這是做什么?是要置我于不仁不義,讓我違背誓言么?”
他見拿出薛定諤的‘不得善終,不得好死’,都嚇不住對方,反而見其還要開口,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,頓時又拿出‘莫須有’的誓言,堵住對方話頭。
“也罷,既是如此,那便罷了。現在想來,今日初見,提出此事是有些唐突,也實是見到莊鎮守這等人物,結交之心重矣,才會如此。”
歐文仲這話說得極為好聽,頓了一下,又是道:“莊鎮守調來城東修養,我代表城東一眾坊鎮守都是歡迎啊,莊鎮守是‘人杰’,城東也可當得‘地靈’,這正是人杰地靈,珠聯璧合啊!”
“對了,城東一眾坊鎮守同僚,對莊鎮守的歡迎自不是空口白話,我們準備了三樣禮物,還請莊鎮守笑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