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莊瑾登記晉升供奉級別,這般數年一遇的事情,在沈家如一顆巨石砸入水潭,造成巨大轟動,下午已然徹底傳開,上門送禮之人絡繹不絕。
按照慣例,今日要舉行供奉大宴,將所有送禮賓客一并宴請,禮物莊瑾收,支出則一應由沈家承擔,這也是一次盛事、一個下面人溝通交流的平臺。
大宴就在莊瑾分配的本部小院,后院招待特殊人選,比如親戚、長輩、心腹,屋內、院中、院外,則分別是安排供奉級別、七到十二經、以及七經以下的武者。
這也不是勢力眼如何,而是武者層級分明,將不同層次的武者,強行安排一起,反而讓人不自在。
岳松,作為庶務司分配的長隨,分擔招待任務。
——當初苗紹之案,莊瑾被趙斌針對,那時他不過四經,堅定梭哈站在莊瑾一邊,引薦鄒慶豐,間接讓莊瑾搭上沈緒琛的關系……如今一轉眼莊瑾晉升供奉級別,他身在庶務司、與莊瑾有交情、得到莊瑾認可后,一步登天成為莊瑾的長隨。
可以說,當初的投資,一舉獲得了巨大、豐厚的回報!
“岳長隨,這是我的賀禮,還請在莊供奉面前美言一二……”一位十經都鎮守級別客氣說著,不動聲色塞過一張大額銀票。
“紀鎮守,您真是客氣,不過,這可不敢……您這邊請!”
岳松面露笑容,將此人引入院子,看著對方的背影,這一刻,只覺恍然如夢。
這可是十經的都鎮守級別啊,對他客客氣氣不說,竟然還巴結著、主動給他送好處?他區區一個四經武者,何曾享受過這般待遇?
——別看他曾經是庶務司的副處長,可也就一個小小副處長而已,面對五經、六經都要自低一頭,更別說七經護衛級別了……可現在,別說七八九經坊鎮守級別,就是十經都鎮守級別,見了他、哪個不好聲好氣地叫一聲‘岳長隨’!
‘不僅是面子上,坐上這個供奉長隨的位置,修為很快也會上去……疏絡丸不是問題,六經不是終點,七經護衛級別都大有指望!’
‘想我半輩子謹小慎微,種種算計,不如這一次站隊投資!’岳松暗嘆之余,不由更加盡心了。
錢文德拿著禮物,在黑袍街鎮守級別的送禮隊伍中,正排著隊。
——莊瑾晉升供奉級別,這種轟動消息,擴散極快,但凡是與莊瑾沾親帶故、有點關系的,都能拐彎抹角被告知,這才有他此時過來。
此刻,錢文德看著前方岳松八面玲瓏迎接著來客的場景,怔怔悵然,莫名有種想哭的感覺,心中有著一種‘只見新人笑,不見舊人哭’的巨大悲愴!
‘我的!這應該是我的!若是沒有城東之事,此人的位置,本可能是我的啊!就因為在城東那一兩月的痛快,我失去了多少?!我……悔啊!’
錢文德曾經還想著,莊瑾身邊沒有他這么一條好狗,會不會覺得不習慣,哪天想起來,將他召回去,可現在看到這一幕,才意識到:想給莊瑾當狗的人不知道有多少!這不,自己一淘汰出局,立即就有人填補了自己的位置。
只能說,他太高看自己了,真的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。
曾經莊瑾的手下、跪求莊瑾將他帶去城東而不得的曲喆,也排在街鎮守的送禮隊伍,看到身前的錢文德臉色難看,詢問了句:“錢鎮守,你這是怎么了?”
“沒什么。”
錢文德神色復雜搖搖頭,壓下心中的嫉妒、以及一絲敵意,來到岳松身前,露出笑臉:“見過岳長隨,這是我給莊哥的禮物!”
“嗯,錢鎮守,去這邊赴宴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