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城,沈家內院,會客廳。
“家主,此事原委……那日,陶供奉巡察至我臨濟縣……是夜,接風洗塵之后……”
莊瑾如實說出,如自己賄賂陶夢然,請求公正;陶夢然坐歪屁股記錄;以及臨行前再次勸自己……如是種種,都并無隱瞞,只是略去了自己與白芷的部分,其后跟隨船只,也只言出于謹慎,擔心陶夢然在自己地界出事,平白背鍋。
“嗯!”
沈先鴻聽著微微頷首,從感知莊瑾的微表情、呼吸、心跳種種,分辨出這些都是真話,并沒說謊,其中稍稍巧合,也沒有細究……不癡不聾,不做家翁嘛!
這也是因為陶夢然只是重創,并沒身死——這死與不死,重視、調查力度,乃是完全不同的。
陶夢然若死,一個通脈三脈供奉,又身肩巡察使之職,無論如何,都要詳查始末。
最后就是查不出證據,以沈先鴻的心智,些微巧合,也不會忽視,大可能在心中埋下一根刺,犯嘀咕:是不是莊瑾可能勾結……或者說,不是勾結,利用藥王幫,除掉自己人?
若是,這問題就嚴重了!你莊瑾與陶夢然有什么矛盾、問題,這是內部事務,你溝通外敵……
如此不顧大局,打破底線,沈先鴻就要考慮過往投資是否值得,乃至會想:陶夢然乃是自家同僚,有著矛盾,都如此狠辣,將來沈家萬一與莊瑾有著利益沖突,會不會同樣如此?莊瑾這人會不會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,是否要容許成長下去?
可以說,真要出現那般情況,會將莊瑾與沈先鴻原本的默契、良好關系,埋下不小隔閡。
但如今陶夢然沒死,如此種種問題,就全然沒有了。
這也是莊瑾留著陶夢然的作用,雖然兩人撕破臉,有著矛盾恩怨如何,但可以留待將來,不必爭一時之意氣。
“家主,這次我斬殺司空蕤,聽說此人乃是咱們沈家與藥王幫爭斗以來,死的第一個通脈武者,這藥王幫會不會……”莊瑾試探問道。
“無事,我曾說過,你背后是我,是整個沈家,只要你大節無虧,背后自有我給你撐腰、做主……今日,我去尋藥王幫主石庸……此事已然過去。”
沈先鴻看著莊瑾神色間似還有些擔心,頓了一下,又是道:“石庸有個胞弟,名為石杰,七脈胎息境界,此外藥王幫還有幾個天才……有什么陰謀、算計,只要同境爭斗,死了那是技不如人,若是藥王幫破壞規矩,有些人就可以去死了。”
莊瑾聞言頓時明白了,藥王幫實力不如沈家,又有著死穴,難怪在過往爭斗中,基本都是同境,最多擦邊超過一境,顯得畏首畏尾……原來是因為破壞規矩,代價不是藥王幫可承受。
“話雖如此,藥王幫主會有克制,下面武者卻未必都是清醒,莊供奉過后盡快返回吧,免得過于刺激藥王幫的那些堂主。”
“是,多謝家主。”莊瑾心中正有此念,這次來府城,主要是:處理斬殺司空蕤手尾,以及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幺蛾子,確定穩住臨濟縣的縣鎮撫使位置。
現在有了沈先鴻這話,既定目標已然達成,他也想盡快離開,免得府城藥王幫搞出大事,將他困在這里。
“不過,在離開之前,你此次立下大功,不可無有酬賞。”
沈先鴻看向莊瑾,卻是忽而問道:“莊供奉如今是通脈五脈境界了吧?”
“家主慧眼。”莊瑾心中一驚,知道果然沒有瞞過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