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瑾說著,心中暗暗對寧同玄道了聲抱歉,反正對方已經展示過蛟珠,虱子多了不咬、債多了不愁,想來也不介意再替他背一口黑鍋……不,是替他承擔這一份榮譽。
“合情合理,想來就是如此了。”穆明喜信服頷首。
沈緒靖也是感嘆:“莊供奉真是智謀之士,根據一二細節,就能推測出事情全貌,好如親眼見到……”
“咳咳!”
莊瑾不動聲色,解釋道:“所謂君子見機,達人知命,聞蟬聲而知夏,觀一葉而知秋……”
“靖受教了!”沈緒靖信了莊瑾的忽悠,聽聞肅容起身一禮。
接下來,就非常和睦愉快了,沈緒靖平復昨日生死之間的心神激蕩,滴水不漏,有意拉攏之下,讓人倍感親切。
送別莊瑾,穆明喜私下對莊瑾救下沈緒靖,給他避免了巨大麻煩,表示了感謝,同時,暗中說了自己對沈緒靖的看法。
這是在向莊瑾賣好,也是通個氣,心中有數,以便將來在支持哪位公子上,保持默契。
“這樣么!”
莊瑾并沒有被沈緒靖迷惑,輕信如何,對穆明喜對四公子刻薄寡恩的評價,現在回想,也信了五六分,相較四公子沈緒靖,八公子沈緒琛真性情、有著底線,的確印象更好些。
不過,這些他也沒有縈懷于心:‘對武者來說,拳即是權,等我到達先天之境,在沈家家主更迭上,都會有舉足輕重的話語權,到了那時,這般對紫袍供奉級別天大的事情,于我也只如清風拂面了。’
……
七日后,滇南府城,沈家。
“莊供奉已然是胎息境界了么?”
任督二脈的瓶頸,不是之前凝氣、通脈可比,站在沈先鴻的視角,莊瑾這么快突破胎息境界,大概率是服用了那顆通玄丹,對此既是安心,又微微有些失望。
安心是因為,他對這結果早已預料,甚至可以說是有意為之,雖說賜丹之時,交代莊瑾能不服用,就不服用,但這就如將魚放在貓嘴邊,對方能忍得住么?
莊瑾服用通玄丹,從此突破先天境界希望大減,這對沈家是有利的,不會有不受控制的情況出現,將來發生什么不忍言之事。
可失望也是因此,莊瑾終究沒忍住誘惑,在當下局勢,沈先鴻是真有心給莊瑾一線機會的想法,可現在這一道后手廢掉了。
其后,沈先鴻又聽到莊瑾救了沈緒靖,心緒更加復雜,沉默片刻,吩咐道:“莊供奉有功,不可不賞,對臨濟縣青元液供給增加兩成……云隱茶葉三斤……莊供奉在府城的心腹手下,也多留意一二,從優對待吧!”
……
府城,城北,一個五間房的小院。
這里是如今的鄔家。
鄔昊,這個當初宿舍八人中的老末,為人稍笨、木訥,又天賦最差的,如今已然是五經境界,后來居上,超過向啟晨、熊磊、焦坤、錢文德四人,在宿舍八人中排行第四。
他現在皮膚還是有些黑,整個人卻已然成熟許多,身上有股干練的氣質,這是久在街鎮守位置上鍛煉出來的。
有了實力、地位,待遇自然一應跟上,有言‘人間三苦,打鐵、撐船、賣豆腐’,這個曾經以打鐵為生的家庭,早已不再從事老本行,也搬離開了原來的偏僻、狹窄、矮小的屋子,來到了寬敞明亮的這里。
可以說,鄔昊一家,老爹、老娘,眾多弟弟妹妹的命運,都因為他一人得到了改變。
今晚晚飯間,鄔昊突然說起:“爹、娘,上面通知,下個月我要調去城外藥田了。”
這一二年間,城南、城外藥田,成了沈家、藥王幫爭斗最激烈的地方,隨著前線越發吃緊,如今已然漸有一些身后有著供奉關系的中上層,都是開始被調往這兩處。
而莊瑾去往縣城兩三年,不說人走茶涼,也自是不如親自在府城,于是,如他們這些心腹的處境,就漸漸有些難過了。
鄔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:“主家對你不差,是得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