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光如白駒過隙,匆匆兩年多過去,時間來到乾元五十五年冬。
滇南與東湖兩府交界的漢江之上,江水悠悠,岸邊背陰處還有著旬日前大雪的殘余,船只分開粼粼泛著銀光的水面,向前而去。
船上甲板,陳蕓、余青君對坐下棋。
旁邊不遠,沈緒珺架起畫板正在作畫,記錄著此刻。
這兩年間,一行人游歷了滇南府下安豐、丹華、漁陽、廣平、萬柳、臨濟、清和七縣,甚至旁邊東湖府的一些地方,也都是去過。
除了一些著名景點,如漁陽縣的望江潮,廣平縣的飛來峰,萬柳縣的六一泉……
還去了許多人跡罕至之地,如火云洞,那里石紋盤繞虬結,巖石凹凸不平,洞中怪石嶙峋,呈現清一色的深絳色;如瑞安古剎,藏在崇山峻嶺之中,樹林深處,山門寂靜,掩映在叢竹之間;如千仞山,山高不知幾何,頂上有洞,一線狹縫可見天……
游玩之余,也有尋找仙人遺跡的想法,可大概是機緣不夠,沒有找到,不過卻也領略了無盡風光,每游歷過一地,沈緒珺都會作畫記錄,如今已然積攢了厚厚一沓。
慕清一人倚在桅桿上,身上披著狐裘,雙手握著一杯清茶。
她先天體弱,寒屬性體質,到了冬日人就有些怏怏的慵懶,也是琴棋書畫之類的活動參與進去,就太打擊人啦!
就拿下棋來說,家中幾人,除了有意相讓的情況下,就沒人能在她手中贏過,如是認真起來,莊瑾最多也就是平局,感覺面對慕清,就如面對超級計算機一般,漸漸家中人都不大和她下了。
“清姐姐,你看我這畫如何?”
沈緒珺感覺今天興致所致,超常發揮,這一幅水墨山水的畫作達到了自身巔峰,其中清幽寧靜之中,洋溢著一種歡快之感。
“已經登堂入室,距離出神入化,卻還差了一點。”
慕清說著,提起畫筆在邊角處一點,隱約可分辨是個人影,就如畫龍點睛,讓畫卷遠近層次更加分明,一幅畫瞬間就好像活了起來。
“怪不得夫君說不要和清姐姐比腦力相關的活動呢,這兩年多了,一次都沒能贏過清姐姐,我服氣啦,看來我在能夠修煉之外,也就只有一點能贏過姐姐了。”沈緒珺眨了眨眼說道。
慕清聽聞這話,看了沈緒珺一眼,罕見地神色間有些嗔怒,破壞了身上的清冷純凈,那一點她自然知道什么地方,可是莊瑾親自在……評判的:“府中那些青年才俊,若是知道你這個才女也會說出如此荒唐之言,會是什么感受呢?”
“什么感受,清姐姐應該去問夫君呀!”
慕清:……
如今兩女時不時,也仍會‘宮斗’,可其實關系挺好的,人畢竟是感情生物,一起游歷兩年多來,自由、無拘無束,充滿歡樂的時光,早已以莊瑾為中心、紐帶,建立起深厚的感情。
也正是這段游歷,行千里路,天地自然的蘊養,讓她們相比兩年前,身上更多出一股說不出的靈性。
這時,船身忽而一陣輕微晃動,船只上空光線都隱隱有些扭曲,幾女紛紛停下手中動作看去,心中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:‘夫君今日修煉,怎會這么大動靜,難道是又有突破?!’
……
時間稍稍提前少許。
船艙中,莊瑾感受著丹田氣海之中,先天真氣凝為一個氣旋,不增不減,并隱隱傳來一種鼓脹之感,感嘆出聲:“兩年多時間,漫長修煉,終于完成先天真氣境第一層次的積累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