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這才想起,似還沒有岫堂姐的令牌好友,堂姐能否賞臉添加下?今后有什么事情,也可請教一二。”
……
紀同岫臉上帶著淡淡笑意,看著這些親友,一一回應。
以往這種場合,她其實是很不喜歡的,長輩大壽,或者年初,堂表兄妹聚會,往往充滿炫耀攀比:各自穿著的衣服,是否是天衣坊的最新式樣,價值多少貢獻點;誰嫁給了潛龍榜中人,婆家如何;在武院之中,年末大比的成績、排名……如是種種,比誰過得好,拼一個面子,虛榮至極。
現在,自己作為一眾堂表兄妹的焦點、中心,這些從小到大、極為熟悉的人,圍著自己說好聽話、恭維,尤其從前不對付的,曾經陰陽怪氣、明嘲暗諷的人,如今卻放低姿態,賠笑討好的模樣,讓她覺得這種滋味還不錯,甚至可以說挺好的。
這一刻紀同岫才明白,原來自己不是不喜歡這種場合,而是不喜歡自己不是人群中心、被人討好,忽而又想到莊瑾無意曾說過的一句話,‘你我皆凡人,生在人世間’,此刻更有不同體會,心中生出難言的感激與崇拜。
她想著這些,目光掃過,無意間接觸到妹妹紀同筱的視線。
……
紀同筱看著人群中心,其他人奴顏婢膝、謙卑討好、環繞之中的姐姐,目光中有著羨慕,以及一絲隱藏的……嫉妒,她們是親姐妹,此刻境遇卻是天差地別。
只是,心中再如何,接觸到姐姐的目光那一刻,她卻是下意識避開、轉身,這一刻心頭種種回憶閃過。
之前那個看上的宮邦榮,在共濟會倒臺后,宮家遭到牽連清算,此人找來紀家,紀同筱終究心軟,念情見了一面,可就是這一面,將她惡心壞了。
宮邦榮請求她幫忙,紀同筱自然幫不到,宮邦榮跪下哀求,情急之中,說出了真心話,‘你怎能幫不到?你是先天尊者的女人,只要在床上撒撒嬌,一句話……’
紀同筱很難想象,這是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,口中說出的話,她感覺自己以前,真是瞎了眼。
紀同筱發現自己的眼光錯得離譜,自己看上的情郎,是那么一個玩意,自己以為不過是玩物的姐姐,卻是境遇出奇得好:玄蛇令副卡、每月數萬貢獻點的零花錢、五臟境的異獸白狐裘……
此刻,更是享受著她做夢才能想象的尊榮、體面,想到這里,纖手不由攥緊。
當初紀老爺子的話言猶在耳:我的女兒啊,你一定要等失去,才能有所醒悟?一定要等到撞得頭破血流,才知道后悔么?
‘爹,我的選擇真的錯了,我……悔了!’此刻,紀同筱心中濃郁的后悔、失落,讓她整個人隱隱有種失重之感,微微眩暈。
可再如何悔恨,也是無用了。
莊瑾初來之時,她還有一點機會,但在拿到玄蛇令,接觸到登仙閣后,就真正是送上門都瞧不上了。
——這是很自然的道理,登仙閣七樓不知多少一二三流家族的女子,那些女子只要一點微小代價即可,為什么要選擇紀同筱,平白多出許多付出、牽扯?
只能說,世間女子往往自視甚高,但市場不會騙人,在登仙閣那般將女人異化、或者說物化的地方,她們才算真正是價值回歸本位。
……
紀同岫弟弟紀同唯,在白鹿武院學武,將來大可能名登潛龍榜,此刻身邊也圍了不少人。
十六七歲、半大少年,正是活潑昂揚的年紀,在一片羨慕的目光中,說起白鹿武院,為之驕傲、自豪,說起對莊瑾的崇拜。
“我們白鹿武院,武院教習都有不少先天尊者,初級班,凝氣境界;中級班,通脈境界;高級班,胎息境界,名登潛龍榜,才能畢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