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瑾與畢伯夷對視一眼,都有著驚訝。
他們料定賀兆燚一死,賀家必有反噬,可今日才發生那般之事,料想也要等到兩三日后了,沒想到來得這么快。
這就是賀家自作孽了,從拿地皮坑害那些一二三流家族,就可管中窺豹,賀家種種齷齪之事,真沒少干了,如此作孽,之前賀兆燚在時,有他這個先天武者頂著,還無妨,現在賀兆燚一死,一些人確認消息,反噬立刻就來了。
這其實也是賀家太肥,賀兆燚一死,頓時好如一塊肥肉,現在出手的,也不是背后那些人,只是推到臺前、與賀家有矛盾的一二三流家族,算是先行試探,看有沒有、有多少先天級別的人物會為賀家出頭,再做決定,最終是淺咬一口,還是狠咬一圈,或者整個宰吃了。
賀家今日先是得知噩耗,痛失賀兆燚這個頂梁柱,又屋漏偏逢連夜雨,遭到反噬,真正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,頓時慌不擇路,到處找人。
‘不過,找我求助,卻是病急亂投醫了。’
莊瑾與賀兆燚雖說同處一個圈子,但關系不遠不近,淡淡如水,沒什么交情,去年賀兆燚還曾道德綁架過他,被他頂回去后,言說謹慎考慮進山,再之后對方收獲豐厚,還曾在背后說過怪話。
這不算仇恨,他不會落井下石如何,但指望如今出手撈賀家一把,卻也是想多了。
他自認為沒有以德報怨的高尚情操,也看不上賀兆燚,了解前因后果,認為賀家活該,此刻更多是‘看他起高樓,看他宴賓客,看他樓塌了’的心態。
“去告訴對方,就說我不在。”莊瑾明擺著是拒絕的態度。
打發了那賀家的管家,他取出第一日得到的那株玉龍參,推給畢伯夷:“此物乃是我前幾日所得,今日觀畢兄受傷,想來需要,就贈予畢兄吧!”
“莊兄!”
畢伯夷起身,雙手接過,感激言道:“不瞞莊兄,我這次過來,也有想找找此類東西的打算。”
“這玉龍參我的確需要,就不和莊兄客氣了,此情我承了,只是,貢獻點也請莊兄收下。”
這種高層次療傷資源,平時懸天司一有出現,很快就會被兌換,更別說如今在元氣潮汐中了,今日回來,他即刻就是查找,卻一時難以找到,過來莊瑾這里,除了告知消息之外,也是存著萬一的想法,若莊瑾這里也是沒有,就準備選用次一級的替代品了。
正是這種情況,才有如此之言。
莊瑾也沒推拒,知道畢伯夷有分寸,不會多占便宜。
也正是他們都是這種人,才能‘人以類聚’,關系良好,而如賀兆燚,三觀不同,就算同是一個小圈子,卻也關系平平。
畢伯夷身有傷勢,得了玉龍參后,也沒有多留,莊瑾送其離去,返身想到當初小圈子的七人,心中多有復雜。
‘當初岑占山、洪寶樞、風清隱、冷奎、賀兆燚、畢伯夷、閔忠愍七人。
岑占山,躺平、卻又躺不平,如今受了重傷,損了元氣,多半會折壽;
洪寶樞受到家族牽絆,連年進山,如今也是受傷;
風清隱踩中懸天司的坑,突破先天后,登仙閣中那位紅顏自刎,隱忍多年復仇,最終身死;
冷奎同樣踩了坑,因為家中之事耿耿于懷,心境留下破綻,憋著一口氣,想要上進,如今慘遭斷臂;
賀兆燚因為奇草突破,身上充滿賭性,有種折騰的勁兒,不甘現狀,結果以運興、又以運敗;
畢伯夷同出府城,去年嘗到甜頭,這一次遭到重擊,恐怕也清醒了;
最后的閔忠愍,雖然當初同樣被坑了,紅顏慘遭開封,但終歸得償所愿,多年來躺平逍遙,風流快活,反倒是活得最好的。’
莊瑾通過小圈子中人各自不同的命運,算是看清了:‘先天之下,懸天司通過種種方式,逼著你上進,逼著你內卷,好進行收割、壓榨。’
‘到了先天層次,卻又不希望你太有上進心了,給你尊榮、給你享受,希望你滿足現狀,不去爭奪先天層次的高端資源,不去威脅他們的地位。’
‘先天這個層次,真要上進,反而會受到整個體系架構的隱性打壓,撞得頭破血流,若是躺平,卻能享受到人間極樂。’
莊瑾心中暗道:‘這是先天真氣境層次,先天罡氣境更進一步,勢必受到懸天司更多關注、更嚴封鎖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