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克接過真知水晶,思考了一下,道:“我這次進入法師位面,發現魔人的整體規模已經很小了。”
“對你的威脅應該不再那么大。或許你可以讓普魯塔克家族的巫師,進入這個位面,在你嘗試突破二環巫師的時候,保護你。”
蘇拉大巫師微微搖頭。“六塔之地內的巫師,心思錯綜復雜,我不信任他們。”
“曾經我試圖在六塔之地推行過制度改革,我一共改了五次,每次都是剛開始非常成功,但在一年、兩年過后,便再次變回原樣。在這個過程之中,許多家族巫師對我心懷忌憚,認為我背叛了他們。”
“故而,我不能輕易相信那些家族巫師,甚至是普魯塔克家族的巫師。”
洛克張口欲言,但想了想,還是沒有說話。
索菲亞女巫警告過自己,不要深度介入六塔之地的恩怨,再說,自己一個外人也很難評價這種事情。
蘇拉大巫師看了一眼洛克,笑道:“是覺得我很奇怪吧?那是因為我年輕時所接觸的環境,與你現在所接觸的環境不同,那時的六塔之地比現在還要混亂。”
“那時的六塔之地被黑巫師們攪動風云,巫師與巫師之間很難相互取得信任。巫師領袖一旦無法滿足那些巫師們的意愿,就有可能被暗中殺死,今日是你的學生和部下,明日便是親手割開你與你家人喉嚨的劊子手。”
“在那樣環境之中長大的巫師,懷疑已經成了埋藏在他靈魂之中的一個印記,無法再消除了。何況,容易懷疑人本身就是我性格的一個巨大缺陷,我一生都在與這個缺陷做斗爭,但這東西卻比疾病還要頑固。”
蘇拉大巫師說道:“你是否很奇怪,為什么一開始見到艾麗西亞的時候,艾麗西亞會如此單純?”
洛克微微點頭。
兩人之間,一直是蘇拉大巫師在傾訴,而洛克只是在單純的傾聽,并未說什么話,提出什么意見。
蘇拉大巫師背著雙手,道:“我是這么認為的,為人處世、掌控人心,這都可以后天,通過三、四年的時間,逐漸去學會,但唯有真誠、善良,責任心,勇敢、好學、堅持,理智這些做人的最美好的品質,恰恰是后天最難以被培養出來的東西。”
蘇拉大巫師伸出右手,頓時血脈力量凝聚為了一只血蝴蝶,落在了他的食指上,血蝴蝶輕微顫動著蝴蝶翅膀。
蘇拉大巫師道:“而這些品質,可以極大程度提高一個人的上限。我這輩子都為我的多疑與自私,還有狹隘與小氣所害,成就因此變得極為有限,所以我對艾麗西亞的培養計劃,就格外注重,從小教會了她一個我所沒有的東西——善良。”
“艾麗西亞擁有比六塔之地其它巫師所更多的同情心,那份善良會引導出她的思考,讓她愛上思考,愛上智慧,愛上普魯塔克家族,愛上六塔之地。”
“處事能力與狡猾,還有欺騙與謊言,這些都可以從后天,花費幾年的時間得到提高,唯有善良是如此珍貴,很難通過后天得到。因此我只能先讓艾麗西亞保持在最單純的環境之中,讓她得到我所沒有的東西——善良。”
“而在這一年內,我則盡量教導她,我給她安排的后半部分課程計劃。”
蘇拉大巫師眼中閃過一道愧疚之色。“說起來,我還是很自私吧,我利用了艾麗西亞,讓她按照我的計劃去生活,并故意培養出她的善良,讓她對普魯塔克家族擁有責任心,并且保證她不會拋棄這個家族。”
“我對她一直很愧疚,她原本就該如同你一樣,可以自由地去追求自己所想要的一切,擁有無限的可能。但她卻被我困在了六塔之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