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子昂,快過來!”雷戰天大聲喊道。
然而五米開外那個挺拔的背影卻如同凝固的雕塑,唯有那支緊握的步槍在微微震顫,槍管劃出細小的弧線,像是在與某種不可見的力量角力。
他背對著眾人,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什么情況?”其它隊員也反應過來不對,還有隊員準備過去幫他。
“不對勁......”陸兆石的瞳孔驟然收縮。他猛地拽住正要上前的隊員,將其拉了回來。
“全體警戒!”
這時,陳子昂那邊又有了新的變化。
只見他渾身顫抖個不停,緩緩的轉過身來。
可以看到陳子昂頭盔面罩下的臉已經扭曲變形,牙齒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,甚至直接咬穿,鮮血順著下巴滴落,雙眼布滿血絲,瞳孔劇烈收縮,就仿佛在承受某種難以想象的痛苦。
“陳子昂!能聽見我說話嗎?堅持住!”雷戰天的聲音嘶啞,其它人用顫抖的手扣住扳機,準備應對最壞的情況。
陳子昂的喉嚨里擠出幾個模糊的音節:“快……跑……”
然后就看到他脖頸上的青筋暴起,嘴唇被咬的稀巴爛,就仿佛用盡了全部力量一般。
緩緩的,卻又極為堅決的,將自己手里的步槍丟了過來。
“快......跑......”
隨后就如同雕像一般,垂下腦袋再沒有任何的動靜。
也就在這個時候,死去的角羊下面那灘銀色的液體就仿佛活了過來,向著陳子昂所在的位置涌了過去,并很快纏繞在他身上。
一套先前曾經在角羊身上看見過的甲片漸漸浮現出來,雷戰天再沒有任何猶豫,帶領著小隊成員迅速往通往上一層的入口跑去。
“剩下的那八個雕像也活過來了!”負責斷后的陸兆石大聲吼道。
果然,大廳中央的那八個雕像也向著他們的位置撲了過來。
“跑!別回頭!”楊漠北大吼一聲,端起步槍對著沖過來的雕像射擊起來。
這些雕像也和開始的角羊一樣,全身都是那種特殊的甲片,子彈打上去只能激起些許火花。
“手榴彈!”
幾位隊員同時摸出手榴彈丟了過去,一連串的爆炸暫時打斷了那些雕像的追擊。
“快跑!”雷戰天一把拉住還在開槍的楊漠北,向著樓梯口跑去,余光中,可以看到陳子昂也搖搖晃晃的追了過來
小隊成員迅速跑上了臺階,向著一層跑去,那幾個雕像也全部跑了過來,不過它們并沒有踏入臺階,而是就站在入口那里停止了動作。
雷戰天最后一個沖上臺階,轉身死死盯著樓梯口。
那些雕像如同被某種無形屏障阻擋,在臺階下方不停地徘徊,卻始終不踏上臺階一步。
“它們...上不來?”楊漠北喘著粗氣,槍口仍對準下方。
在那里,陳子昂的身影在一群動物里面格外突出,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表情,整個眼睛只剩下一片銀白,就仿佛雕像一樣。
看到自己的戰友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,楊漠北的心臟劇烈跳動著,喉嚨發緊。
陳子昂——他的戰友,曾經并肩作戰的兄弟,如今卻站在那群詭異的雕像中間,銀白的雙眼空洞地凝視著他們。
“子昂......”楊漠北的聲音在顫抖,要不是為了救他,陳子昂又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