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深處,是一方幽靜的小天地。
亭臺樓閣精巧雅致,飛檐翹角半隱于蒼翠的古木之間。
青磚小徑蜿蜒曲折,通向一處被歲月溫柔以待的石桌。
幾株參天古樹伸展枝椏,濃密的樹冠篩下細碎的金光,灑在茵茵綠草上。
微風拂過,樹影婆娑。
忽然,一連串清脆如鈴的笑聲,打破了這份寧靜。
石桌旁,六個稚嫩可愛的孩童,正圍著一個精神矍鑠的中年男子嬉鬧。
兩個虎頭虎腦的男童,一個正拽著中年男人的衣袖搖晃,另一個則踮著腳往他懷里鉆。
四個嬌俏靈動的女娃,有的扎著羊角辮,有的系著紅頭繩。
就好像幾只嘰嘰喳喳的小雀兒,爭相往中年男人的身邊湊。
“祖爺爺——”
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丫頭仰著臉,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是期待,小手拽著他的衣角輕輕搖晃。
“瑩瑩要舉高高嘛!”
“我也要!”
“我也要!”
另一個系著紅頭繩的女娃見狀,立刻蹦跳起來。
她粉嫩的臉頰因興奮而泛紅,肉乎乎的小手高高舉起,像是要抓住天上的云朵。
剩下的兩個小女孩,則是像頑皮的小熊崽,緊緊抱著祖爺爺的腿。
她們兩個紛紛仰著可愛的小臉,奶聲奶氣的問道。
“祖爺爺,為什么你的頭發黑黑的?”
“而安爺爺的頭發,卻是白色的呀?”
這個被小孩子包圍起來的中年男人,正是陸家河。
被自己曾孫女提問的陸家河,笑意瞬間漫上眼角,就連細微的魚尾紋都鍍上了柔光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.”
陸家河大笑起來,長臂一攬,便將一個曾孫女穩穩托舉過肩。
曾孫女在陸家河的掌心上,踢蹬著藕節似的小腿,銀鈴般的笑聲驚起枝頭雀鳥。
“哈哈哈哈,咱們小雪這雙眼睛,還真是觀察的細致啊!”
說著,陸家河用稀疏的胡茬,蹭了蹭陸若雪泛紅的臉頰,聲線裹著蜜糖般的寵溺。
“這滿頭的黑發啊,可全是靠你們玄爺爺的妙手回春。”
聽到陸家河提起這個三個字,六個童聲同時響起,最終匯成聲聲驚嘆,亮晶晶的眼睛仿佛盛著漫天星辰。
“玄爺爺——!”
“是玄爺爺!”
陸若雪晃動著羊角辮,發梢的紅繩,像小蝴蝶般掠過陸家河的頸側。
她仰起粉嫩的小臉,晶亮的眸子里盛滿了期待:“祖爺爺!”
陸若雪這奶聲奶氣的呼喚里,帶著藏不住的雀躍。
“安爺爺說,玄爺爺能踩著云彩摘月亮,還能用樹枝變出糖葫蘆呢!”
她說著說著,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,仿佛已經嘗到了那甜滋滋的滋味。
晶瑩的口水在嘴角若隱若現,小手緊緊攥著陸家河的衣襟,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關于神奇玄爺爺的故事。
其他孩子聞言也紛紛開口,七嘴八舌的追問著陸家河:
“玄爺爺,他真的能用樹枝變糖葫蘆嗎?”
“那能不能變出桂花糕呀?”
“我不要糖葫蘆,不要桂花糕,我要看摘月亮,摘星星!”
………
一時間,庭院里充滿了孩子們天真的追問聲,連樹梢的雀兒都停止了鳴叫,似乎也在等待著陸家河的回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