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可是滄瀾天府鎮派功法,非宗主和太上長老不可修習。
如今竟被風瑤以神魂烙印的方式,完整呈現!
“瑤兒,你……”滄鳴天嗓音微啞,“竟將宗門法訣帶了出來?”
風瑤指尖藍色流光未散,映得她眸若寒潭:“既已叛宗,何須再守規矩?”
窗外,一縷浮云掠過流炎谷方向的天際,隱隱有雷聲滾動。
指尖藍光漸斂,風瑤望著空中流轉的功法文字,眼底泛起一絲追憶。
二十年前那個落雪的清晨,仿佛就在昨日。
那時的滄鳴天,還不是一國之君,而是滄瀾王朝最耀眼的太子。
以世俗皇族身份,被錄入滄瀾天宗的門墻。
不過三年便從內門弟子殺入核心弟子,成為百年間最年輕的“碧波劍“傳承者。
她仍記得,第一次在劍閣相遇時,那個青衫少年如何一劍斬斷三丈瀑布。
水霧彌漫中,滄鳴天轉身挑眉:“風長老家的曾孫女,就只會躲在廊下偷看?”
十年朝夕,從靈藥園到外出執行公務,從同門較技到生死相托。
直到那日宗門大殿前,他脫下內門玉牌,任秋雨打濕龍紋錦袍。
“瑤兒,我必須回去。”
這時,懸浮在空中的《滄海碧波訣》,正泛起潮汐漣漪一般的波動。
那些由藍色文字凝成的小人虛影,將每處靈竅的淬煉、每條經脈的運轉都演繹得纖毫畢現。
堂堂十大宗門之一的鎮宗法訣,完整的“滄海碧波訣”傳承。
此刻就這樣,形成一幅幅生靈活現的畫卷,在這破舊的茶樓里徐徐展開。
“瑤兒,不瞞你說,其實我還帶了.”
滄鳴天聲音突然變得低沉,右手不自覺摸向腰間的儲物袋,喉結上下滾動。
那袋中似有某種沉重之物,讓他向來堅定的目光都泛起一絲掙扎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滄鳴天驟然色變,原本溫潤的面容瞬間蒙上一層寒霜。
他猛地轉身,目光如鷹隼般穿透雕花窗欞,落在天際那道傲立的身影上。
窗外罡風呼嘯,裹挾著細碎水汽掠過檐角銅鈴,發出清越卻略顯刺耳的聲響。
只見云層間赫然懸著一柄藍色長劍,劍身上繁復的靈力流轉著幽藍光芒。
劍上負手而立的中年男子廣袖翻飛,玄黑色衣擺隨風獵獵作響。
其周身縈繞的威壓,令下方街道的行人紛紛駐足。
街市行人紛紛駐足,有孩童指著天空驚呼,賣糖人的老翁嚇得跌坐在地。
在這凡人城池,御劍凌空者,便是神仙中人!
整條街道陷入詭異的死寂。
風瑤蔥白指尖攥緊裙角,月白色羅裳下的身軀微微發顫。
她凝脂般的面頰瞬間失去血色,美眸中泛起漣漪。
目光死死鎖定在來到窗外之人的身上,櫻桃小嘴微張,卻發不出半點聲音。
直到兩息之后,她突然踉蹌半步,扶著桌沿才勉強站穩。
那雙含情目驟然瞪圓,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震驚。
“執法殿首席執事,陸玄!”
她聲音發顫,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。
作為滄瀾天府宗核心弟子,風瑤曾在宗門大典上,數次見過這位聲名赫赫的執法長老。
但此刻懸浮天際的陸玄,周身散發著森冷殺意,與記憶中那個沉穩持重的身影判若兩人。
難怪她一時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天哥,你先走,我攔住他!”
風瑤銀牙緊咬,發間玉簪在劇烈晃動中滑落,青絲如瀑傾瀉而下。
話音未落,她腰間的玄品上階冰魄靈劍,已龍吟出鞘。
劍身上流轉的寒芒撕裂空氣,化作九道劍氣呈包圍之勢直取陸玄的面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