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長的喉結上下滾動,卻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響。
“滾出去!”
彭烈負手而立,目光掃過那些顫抖的禁軍,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。
若不是顧忌他武國公以及國丈的身份,這些禁軍,怕是早就動用了皇城大陣中的那些禁忌殺器。
看似隨意的三個字,卻讓衛長這個七尺壯漢“撲通”跪倒在地。
“回去稟告陛下。”
陸玄的聲音,如同催命符一般敲打在禁軍們心頭。
“就說——是本太子請外祖父入宮的。”
話音剛落,皇宮禁軍衛長緊繃的肩膀轟然垮塌,后背的冷汗瞬間浸透鎖子甲,順著脊梁溝蜿蜒而下。
他撲通跪倒,青銅護膝與滾燙的青石板相撞發出悶響,額頭重重叩在地面,幾乎要將石板磕出個坑來。
“微臣領命!跪謝太子殿下恩典!”
禁軍衛長顫抖的聲線中,竟帶著劫后余生的狂喜。
廣場上陷入死寂,唯有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聲。
方才彭烈以武破禁的駭人場面,還歷歷在目。
身為皇宮禁軍的他們,放了彭烈進來,那就是失職之罪。
所以,禁軍衛長還以為自己,要為這樁僭越之罪掉腦袋
但沒想到的是,他終于等來了太子殿下這句救命符
東宮的口諭,就是能逆轉乾坤的免死金牌。
文景王朝的太子監國制度傳承百年,金印紫綬從來不是虛飾。
在朝堂之上,東宮太子的朱批能讓三品大員連夜丟官。
就連世家大族的興衰榮辱,不過在太子殿下提筆落墨間,在他的眉梢眼角的喜怒中。
衛長偷偷抬頭,只見烈日下,陸玄負手而立的身影筆直如劍。
紫金色龍袍上,金線繡就的五爪真龍在熱浪中翻涌。
真龍鱗片閃爍著冷冽的光,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衣料,化作真身翱翔九天。
“太子殿下,微臣告退!”
禁軍衛長話音未落,已連滾帶爬從滾燙的青石板上起身。
他顧不上整理歪斜的頭盔,對著陸玄草草行了個禮,轉身時腰間佩刀險些滑落,在甲胄上撞出清脆聲響。
后面的禁軍也如同驚弓之鳥,彼此推搡著往宮門方向奔逃。
金屬護膝與石板摩擦出刺耳的聲響,揚起陣陣煙塵。
不過瞬息之間,原本劍拔弩張的廣場重歸寂靜。
這些禁軍士兵何曾如此狼狽?
平日里他們手持玄鐵長槍,守衛著皇城禁地,威風凜凜。
可今日面對彭烈周身翻涌的赤紅罡元,那能將空氣灼燒扭曲的恐怖威壓,任誰都兩股戰戰。
要不是為了等陸玄那句能保他們性命的金口玉言,誰愿意留在這險地?
想起方才彭烈徒手熔穿叛黨銀甲的駭人場景。
不少禁軍后背發涼——在這位大宗師面前,他們的血肉之軀,真的和待烤的乳豬無異。
直到狂奔出東宮大門外,望見巍峨的城墻逐漸遠離,緊繃的神經才敢稍稍放松。
幾個新兵靠在墻角大口喘氣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,很快被炙熱的地面蒸干。
“走吧,玄兒!”
彭烈再次開口,周身赤色罡元轟然迸發,將腳下青磚震得寸寸龜裂。
烈日將他的銀發鍍成血色,眼底翻涌的暴戾宛如即將決堤的洪水
“外祖父倒要看看,這個西城羨仙樓究竟是哪來的膽子。”
“竟然意圖謀害東宮太子,我文景王朝的儲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