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處忽傳來整齊的馬蹄聲,猶如一聲聲悶雷,由遠及近!
只見街道盡頭,一架四匹雪駒拉著的鎏金馬車緩緩駛來,車簾上赫然繡著四爪金蟒紋。
正是當朝皇子規制的圖樣。
馬車四周簇擁著三百白甲侍衛,精鐵打造的鱗甲在朦朧余暉中,泛著金白交錯的色彩。
他們步伐整齊劃一,腰間佩刀隨著步伐微微晃動。
刀鞘上鑲嵌的月光石,折射出幽幽寒芒。
“主子.…..是主子來了!”
一個小弟突然失聲叫道,聲音里混雜著恐懼與希冀。
虬髯大漢渾身一震,猛地轉身。
當看清車簾上那四爪蟒紋時,他雙膝一軟,“咚”的跪倒在地,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。
身后數十名壯漢見狀,也跟著齊刷刷跪倒一片,黑壓壓的人頭在街面上起伏。
“屬下恭迎殿下!”
虬髯大漢的聲音顫抖得厲害。
他額頭緊貼地面,眼角余光卻瞥見馬車旁侍衛統領冷峻的面容。
那眼神,分明是在看一群將死之人。
虬髯大漢看到這一幕后,眼角抽搐一下,牙關咬得咯咯作響。
這個狗娘養的家伙,擺出那副居高臨下的嘴臉,就像是在打量一群待宰的牲畜。
直接讓他胸口騰起一股無名怒火。
呸!什么東西!狗娘養的小白臉!
虬髯大漢在心中不停的暗罵著,十根粗糙的手指,不自覺摳進青石板的縫隙里。
這姓“化”的,不過是走了狗屎運,靠著那張小白臉被殿下看中了而已。
大家都是武道宗師的武者!
論真功夫,他這身橫練三十年的金鐘罩,豈會怕這個繡花枕頭?
虬髯大漢悄悄運轉體內的罡氣,全身的肌肉頓時如鐵塊般隆起,將黑色勁裝撐得緊繃繃的。
后頸處一道蜈蚣狀的傷疤開始泛紅——這是他橫煉功法金鐘罩大成的標志。
當年在對外殺敵的戰場上,他可是憑著這身硬功,單槍匹馬殺穿了南蠻幾萬騎兵的包圍。
這時,跪在身旁的小弟,突然輕碰了一下他的胳膊。
虬髯大漢這才驚覺,自己竟不自覺的挺直了腰背。
他急忙重新俯下身去,卻聽見馬車里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。
那笑聲很輕,卻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侍衛統領的佩刀突然出鞘三寸,雪亮的刀身上,映出虬髯大漢瞬間慘白的臉。
兩人目光在半空中交鋒,一個陰鷙如毒蛇,一個兇狠似困獸。
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火花迸濺。
隨著“嗒”的一聲落地輕響,一雙金絲蟒紋云靴,穩穩落在虬髯大漢眼前。
那靴面上用暗金線繡著的四爪蟒紋,在暮色中泛著幽光。
每一針每一線,都彰顯著文景王朝皇族的尊貴。
“起來吧。”
這聲音清朗中帶著幾分慵懶,卻讓虬髯大漢渾身一顫。
他小心翼翼地抬頭,映入眼簾的,是一張俊美非凡的年輕面容。
正是九皇子陸旭陽。
這位年僅二十有三的皇子,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。
腰間懸著的精美羊脂玉佩,在晚風中輕輕晃動。
正是正午之時,在東宮和陸玄對話的九位皇子之一。
然而,當陸旭陽的目光,掠過前方那架八匹通體雪白汗血寶馬,拉著的華貴馬車時。
他那張俊臉上,瞬間閃過一絲扭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