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萬保的罡元徹底爆發了,大宗師的氣息直沖蒼穹之上,攪得東廠上空的云層都為之旋轉。
廂房的梁柱、門窗、磚瓦在青色劍罡中無聲的解體,化作漫天木屑紛飛。
可這些碎屑還未落地,就被一道驟然襲來的極寒凍氣凝固在半空——
咔嚓!
凜冽寒風席卷而過,所有懸浮的碎屑瞬間結冰。
月光穿透這些冰晶,在地上投映出萬千劍影。
而在這片晶瑩的毀滅景象中央,陸玄終于緩緩起身,他的墨色蟒袍上不知何時已覆滿霜紋。
天地驟然寂靜。
那些被劍罡斬碎的木塊依然懸停在半空,每一塊都裹上了晶瑩的冰殼。
青色劍罡保持著撕裂天地的姿態,卻被生生凍在寒冰之中。
“咔咔嚓.…..”細微的冰裂聲,在夜色中格外清晰。
這時,沈萬保忽然驚覺自己的劍罡,竟然再難推進分毫。
不僅青色劍罡被凍住,就連他周身三丈內的空氣,都化作了固態的冰晶。
最可怕的是,沈萬保分明看到一片飄落的竹葉停在眼前。
葉尖凝聚空氣水分的露珠,還保持著將落未落的姿態。
天地失色,萬物凝滯,仿佛連時間都失去了意義。
陸玄踏著地面凝固的劍罡走來,他靴底與冰面接觸的脆響,成了這靜止世界里唯一的聲音。
沈萬保最后的意識,是停留在眼前這片晶瑩剔透的冰藍世界。
他瞳孔還維持著驚愕的收縮狀,透過厚厚的冰層,能看到陸玄那張超塵脫凡的面容。
沈萬保意識消散前的剎那,無數的疑問如同走馬燈般閃過。
為何東廠督主陸玄,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。
這.……真的是凡人能企及的境界嗎?
“莫非他是……”
這個念頭,還沒有在沈萬保的腦海中完整浮現,他的意識便徹底墜入永夜。
金鑾殿內,九龍金柱映著燭火,將御座照得煌煌如晝。
青龍鎮撫使單膝跪在蟠龍金磚上,他身上飛魚服的血跡都沒完全干透:“啟稟陛下,東廠的叛逆已盡數伏誅。”
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激起回音,卻掩不住御座右側傳來的細微聲響。
乾東祭慵懶倚在龍椅上,右手正把玩著林清函散落的青絲。
美人半透的紗衣,堪堪裹住玲瓏身段,雪膚上曖昧的紅痕,從頸項蔓延至半露的傲人雪白……
她唇上口脂暈開,眼尾還帶著未褪的風情。
“嗯.…..”
乾東祭的手指,不經意劃過林清函鎖骨上新鮮的咬痕。
“陸玄的人頭呢?”
一旁的朱雀鎮撫使急忙叩首:“啟稟陛下,沈指揮使親自去.…..還沒回來。”
“嗯……”
乾東祭漫不經心的應著,他的注意力全在林清函的身上。
仿佛那親自降下旨意,處死自己兒子的人,不是他一樣。
殿外忽有寒風卷入,吹得林清函頸間紅紗飄起,露出更多不堪的痕跡。
而她卻渾然不覺,只是乖巧的為帝王斟酒。
這時,殿外的刺骨朔風變得更加猛烈了,將里面的裝飾品吹得劇烈震顫。
林清函散落的青絲,在風中凌亂飛舞。
她突然渾身顫抖,美目圓睜的望向鎏金殿門。
“陛、陛下.…..”林清函朱唇輕顫的聲音,淹沒在驟然呼嘯的寒風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