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浩眼睛當時就亮了。
大全和二栓也豎起了耳朵。
都是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,正對那種事好奇的歲數,都想從老李口中領略下風情。
姜難了啐了口,轉過身捂住耳朵。
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你們就沒說好話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眾人都笑了起來。
崔浩擠眉弄眼的催促道:“李老哥快說說,咋樣個快活似神仙法?”
“那可不是嘴能說出來嘞,得親身感受才能體驗明白。”
“左右閑著無事,就隨口給你們講講,免得你們以后啥都不懂鬧笑話。”
老李跳下驢車,走過來跟我勾肩搭背。
崔浩他們都緊在后面豎起耳朵。
姜難了嘟著嘴落在后面,不停踢著路上小石子。
“咳咳。”
老李清了清嗓子:“42年河南大旱,那年俺八歲,俺娘抱著俺,俺爹推著獨輪車就往陜西逃。”
“順著隴海鐵路,過潼關來到西安。”
“那時逃難路上苦啊,為了換口吃嘞,賣兒賣女賣老婆嘞啥都有。”
“先逃來西安嘞難民,就在民樂園不遠處嘞鴨子坑定居。”
35年隴海鐵路修到西安。
火車站前的解放路紅火起來。
民樂園作為解放路四大市場之首,以茶館戲院飯館和青樓為主,在當時可謂銷金窟。
逃難來的人,尋思著離熱鬧地方好找營生,于是在民樂園不遠處的鴨子坑定居。
隨著涌入的難民越來越多,鴨子坑一帶安頓不下,難民逐漸向鐵道以北定居。
于是在道北形成巨大的外來人口居住區。
在八,九十年代,西安道北都是貧窮和黑暗的代名詞。
出現過零口供定罪的“天圈”郭振平,帶著手銬腳鐐依然成功越獄的“小黑”魏振海等名動一時的悍匪。
八十年代時,我還跟這兩位悍匪打過交道。
西安道北出生的搖滾歌手鄭鈞,接受采訪時回憶說:“七歲就開始面對死亡,然后是一片黑暗,被打或者打別人,暴力,痛苦,悲傷……”
由此可管窺當時西安道北的混亂。
老李接著說道:“難民定居后就得想辦法養家糊口。”
“男的扛大包干體力活,女的就干嘞半掩門生意。”
“半掩門就是私娼。”
“沒青樓嘞姐兒漂亮,但玩兒嘞活更花騷。”
“那時候老西安夸自己見多識廣,就會說,見過修腳滴剃頭滴,鴨子坑里挨逑滴。”
“挨逑就是那個嘞意思,懂吧?”
老李擠眉弄眼滿臉騷情。
我們忍不住咧嘴直樂,等他往更精彩地方講。
“51年俺十七歲,被三個耍嘞好嘞哥哥,帶去鴨子坑長見識。”
“一進去,脂粉味就把我熏暈啦。”
“放眼望去都是娘們兒,一個個有溝溝有丟丟,眼睛跟鉤子一樣會鉤人,被她們看一眼俺就臉紅啦。”
“那三個哥哥找了相熟的娘們兒。”
“玩了個三仙歸洞,嘿嘿嘿。”
老李講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。
我們卻聽的有點懵。
“三仙歸洞不是戲法么?我在集上見過。”我認真道。
“哈哈哈!”
老李笑的前仰后合。
“不一樣不一樣,那三仙歸洞可不是戲法嘞三仙歸洞。”
“以后你自己去見識就知道啦,精彩嘞很,當時我看嘞眼都直啦。”
“他們玩完讓我刷了個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