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老板使勁兒嘬著牙花:“兄弟,不是不信你。”
“蹬三輪的就是累死,也送不到得啦!”
從黃土高原到嶺南之地有數千里之遙,確實不是蹬三輪能送到的。
這里得多說一句,寶安縣在79年3月改為深圳市。
早在清宣統三年,也就是公元1911年,廣九鐵路華段站點已設有深圳站。
1950年站點遷至羅湖,與港島羅湖站一橋之隔。
當時往那邊走貨主要靠汽運和鐵運。
不像后來,有更便捷的空運。
董老板是想用汽車把貨運出去。
但汽運很容易被半路攔截。
就算從市里開出去了,只要那位頑主動用關系,完全可以讓臨市,甚至臨省在路上設卡攔截。
那樣我們依然會一敗涂地。
而我想走鐵運。
火車總沒法設卡攔截。
而且客運列車有時有點。
雖然那年月火車晚點是家常便飯,但也不會隨意讓客運列車超時停靠。
最重要的是,鐵路是相對封閉的獨立體系。
那位頑主就算手眼通天,也得找到鐵路系統內的得力關系,再向下聯系各路局,站段進行調查。
這一來一回花的功夫可不小。
有那功夫,估計貨已經運到地方了。
“當然不是用三輪車送過去,是走鐵路!”
“用開往城外的汽車吸引注意力,駛向城內的三輪車很可能被忽略掉。”
“咱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,用三輪車把貨送到火車站。”
“我在貨運處有關系。”
“只要錢給夠,不用辦手續就能把貨送上車。”
“不管是哪的車,把貨送上去先離開省城。”
“路上再想法把貨倒騰到去那邊的車上。”
我把計劃和盤托出。
董老板略一琢磨,就高興的蹦了起來。
“福星!”
“你真系我的福星!”
眼下要和時間賽跑。
董老板沒再廢話,小跑出去安排小宋聯系車。
沒多會,外面熱鬧了起來。
汽車的發動機聲,三輪車夫的吵嚷聲。
那時勞動路匯聚了很多工業品銷售門市,倉庫。
所以周圍有不少靠拉貨吃飯的三輪車夫。
小宋跑去吆喝了兩嗓子,附近的三輪車夫和裝卸工都來了。
汽車則是董老板聯系來的。
他用隔壁門市部的電話,給省運司,市一運司,二運司,三運司都打了電話。
把幾個運輸公司在家的車都叫了過來。
小宋擦著腦門上的汗,指揮幾十號裝卸工往車上裝貨。
裝好的車發動機轟鳴著開了出去。
我叼著煙蹲在倉庫大門外,觀察四周有沒有盯梢的人。
別說,還真讓我發現了幾波。
他們裝成行人,交替從倉庫附近路過。
路過時都會抻長脖子往里瞅。
還有個盯梢的跑來給我遞了煙,詢問我里面在干什么。
我憋得差點內傷才沒笑出來。
“里面裝貨吶,還缺幾個裝卸工。”
“有沒有興趣幫幫忙?給裝卸費的。”
盯梢的眼睛一亮,趕忙道:“缺多少人啊?”
“我幾個朋友正好沒事干,缺人多了我叫他們過來一起。”
“缺五六七八個,趕緊把你朋友都叫來。”
“那感情好,我這就去叫他們……”
盯梢的說著話就飛奔了出去。
估計他們被突發的人海戰術搞懵圈了,想搞清楚里面在干什。
眼下給他們進去查看情況的機會,自然不會錯過。
這正是我想要的。
他們派過來查看的人越多,負責攔截的人就會越少。
嗯,趁他們組織附近人手過來的機會,正好用三輪把貨運出去。
我立馬找到董老板。
“董哥,三輪車裝好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