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卿好歹放松了一些,甚至還有空在心里傻樂。
哈哈,我是鏡子,嘿嘿,我就是那唐太宗的魏征,要留名青史了,記錄皇帝和大臣言行的起居郎呢?記下這句話了嗎?
哦,我就是起居郎啊。
見林清不再惶恐,沈絡才放心。
這林清雖然有古怪,但腦子里的東西是極好使的,萬不能讓他因懼不言。
至于他對尊上的不敬,沈絡揚眉,等讓他見了尊上,他自然會知道他今天的話有多么的可笑。
懷揣著心事,林清憂心忡忡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。
來到大安已有三年,他早已憑借著自己的學識和超前的知識賺的盆滿缽滿,
雖說京城寸土寸金,但只要拿得出銀子,生活還是輕松的。
門房見老爺臉色不好看,也不敢搭換,只是忙的開門請老爺進去。
林清直接進了書房,他覺得自己的思想與這個神權至上的世界格格不入,在你尚且沒有能力改變環境的時候,你最好改變你自己。
他心想著,今后定要更加謹言慎行。
但他也實在不喜鬼神之術。
只叫他郁悶至極的是,一樁樁一件件的改革事宜頒布下來,明明今上是有心越過神權的,今日態度又為何如此?
他熟讀歷史,也知前世西方諸國皇權與神權之爭,教皇和國王搶奪權利信仰和金錢。
即使從大安來看,神權的神圣性與皇權的不可違抗性都集中于皇室,但世人對于神明的敬重遠高于天子。
尤其是今上十多年一直被那所謂的神明掣肘——林清認為。
送走林清,沈絡正了神色,轉身去了凌天殿,總管大太監邁著小步在一旁跟著。
皇上去凌天殿的時候不喜歡旁人跟著,也不愛坐龍輦,他心里清楚。
只嘆神明甚少外出,也不喜宮人伺候,皇上也不允許他進殿,只讓他在門外守著,他還常常盼望著能夠得見神顏。
“尊上。”
即使已經成為威嚴的帝王,沈絡對裴余之依舊恭謹,一如他的父皇。
不過比太上皇,他更多些親近之意。
裴余之睜開眼,瞳孔竟是金色的,闔了闔眼,再睜開時,裴余之的眼睛便恢復了正常。
神明把詢問的目光投在了帝王身上。
沈絡道:“尊上,您可還記得三年前外出時遇到的那個求醫的人?”
裴余之了然,是那個沈絡命定臂膀。
神魂與肉身不符,他一探便知是個異界來客,魂體上有天道的氣息,應該是作為交換來的助力。
“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沈絡斟酌言語:“他的確有大才,只是言行舉止間太過古怪,經不起細究。”
“甚至言談中對尊上極為不信任。”
他總結道:“不像是在我大安長大的子民。”
裴余之點了點頭,沈絡見他并沒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也放心下來。
看來一切都在神明的意料之中,他的思緒飄散,世界之外,大安之外,還有其他國家嗎?
林清說是年少時看的一本游記,講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皮膚的人,有不同發色和眼睛的異邦人,說海的那邊可能有更廣闊的天地。
沈絡是不信什么游記的,林清太過不謹慎,他不知道他從小到大的每件事都被查的清清楚楚,什么是真的,什么是假的,沈絡心知肚明。
那林清有沒有可能是受了哪位仙神的指點
他的一些計策和尊上教導傳授他的一般無二。
沈絡的想法裴余之知道,總歸是能圓過去的事,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