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開帝翻開冊子,仔細看過,最終停在了裴益的名字上,他指著年齡那一欄,看向一旁的臣下。
“這裴益才舞勺之年,也要參加今年秋闈?”
一旁的臣子連忙解釋:“皇上您別看裴益年齡小,他一直有神童之名,有過目不忘過耳能誦之能,三歲通識三字經,百家姓,千字文,七歲吟詩,九歲做賦,待到十二歲已貫通四書五經。”
乾開帝來了興致:“哦,果真如此?”
眼見皇帝眼中的興味和狐疑,那臣下額頭有冷汗滲出,他是知道今上最厭惡沽名釣譽之輩。
“正是如此,據說裴益三年前就有下場的想法,但裴益祖父擔心慧極必傷,壓了三年,又趕上張太傅的孫子,嘉禾二十年二甲進士及第張知到安平縣,又讓這裴益拜了師,進修了三年。”
乾開帝聞言也有了幾分期待。
“那朕倒是真的期待起來今年的解試了。”
一旁的臣下深深的埋下了頭。
他只是把收集到的資料告訴了皇帝,至于這裴益如果沒有真才實學惹了帝王大怒,受到什么申飭,和他也沒有什么關系。
進了貢院,大門一關小門一鎖,科舉考試便正式開始。
裴余之的運氣不錯,并沒有分到臭號,乾開元年的秋季解試顯然很給面子,天氣極好。
裴余之考的是進士科,詩賦雜文各一首,策五道,帖《論語》十帖,對《春秋》或《禮記》墨義十條。
題量大時間緊,但對裴余之來說算不得什么。
一晃多日過去,解試終于結束。
裴余之步伐平穩,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,唇角帶笑,連衣服都沒有什么褶皺。
和其他神色萎靡,腳步虛浮,衣衫凌亂的考生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回了住處,飲了幾口熱茶又洗漱一番,打發了下人,裴余之又回了書房。
成績沒出來,學子們也都沒有先前訪朋問友的心思,只老老實實的等著。
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去了十幾日,解試的結果終于出來了。
和擠在貢院門口,爭先看榜的考生書童不同,裴余之的小院依舊很穩,仆從和院主人都沒打算出來看看。
再過了一會兒,小院外頭響起了吹吹打打的聲音,是報喜的來了。
很快書童跑過來,向裴余之賀喜,祝他得了解元。
很快,整個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,這次的解元是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。
百姓稀奇,嚯,十五歲的舉人老爺,那可了不得。
收了裴三老爺,張府以及幾位師兄的賀禮后,裴余之就一一登門拜訪起來。
這都是他一步步往上走的助力。
除了這些本就有關系的人,裴余之還要接待絡繹不絕前來拜訪的學子。
但凡是拜訪過的,對裴余之都是交口陳贊,夸其小小年紀就有君子之風,又謙遜穩重。
一時之間,裴益的大名無人不知,風頭無兩。
連乾開帝看了裴余之的卷子后也贊嘆:“筆走龍蛇,自有風骨,先不說內容,就這一手好字就當得大家。”
這話傳到宮外,又是一片嘩然。
盛名之下,裴余之沒有驕傲,反而比以往要更加刻苦和謙遜。
對于上門請教的其他考生,他也不吝嗇自己所學,沒有任何藏私。
這讓他的名聲又更上了一層。
時間轉眼即逝,到了乾元二年三月的春闈,也就是省試。
裴余之看了眼策論的題目,不由得笑了。
《外交政策論》,這不是在擺明了在問對外態度嗎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