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余之突然轉頭,平靜的和他對望,顧晝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,看不出一點尷尬痕跡。
兩個人跟在裴余之身后,乖巧的等著他帶路。
顧晝裝作不經意的打量四周,全是低矮的平房建筑,灰撲撲的像掉色的油畫,目之所及最高的建筑,便是三人所處之處。
中英俄三種語言的大字刻在最高的建筑樓上——清道夫考核點。
明明是一身格格不入的黑色風衣,但裴余之處在人群里卻毫突兀。
這里的人,擁有著和裴余之如出一轍的暮氣,不過他們眉宇間比裴余之多了絲生機。
而裴余之...像是被摧毀了最后一絲生機和錨點。
走在人擠人的街道上,隨處可聽的討論聲,平靜到麻木。
“這次的任務有些難,污染源沒有被清除。”
“已經填了四百多個清道夫,應該還要幾百個。”
“你要去這個任務嗎?一起組隊也許能出來。”
“去,這是清道夫的歸宿。”
每個人的胸前都印著一枚徽章,上面填寫著6~7位的編號。
“貳肆先生,方便告知這里是哪里嗎?”顧晝越看眉頭皺的越緊,他步子稍快一些,只落后裴余之半步,低聲詢問。
這里絕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處,但又邏輯自洽的在運轉。
耳朵里傳來的討論聲,所謂的污染源,那些考核題...聽起來真的很像驚悚世界的副本。
想到他之前曾經構思過的體系,顧晝又追問一句:“這里的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,有更年長的人嗎?”
“問題怎么這么多?”裴知行橫眉冷對,對顧晝沒什么好臉色。
顧晝沒有理會裴知行,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裴余之。
裴余之沒有回頭看他,只是輕飄飄地道:“清道夫活不過三十歲。”
包括他。
不過是死前才能得知世界的真相罷了。
幾乎是話音剛落,整個幻境就碎開來,宛如石子砸破鏡子,密密的裂縫如蜘網般蔓延。
又是一陣天旋地轉,等再次有意識,但是已經出現在了一間小屋子里。
室內只有一把椅子,一面雙向鏡,一個麥克風。
每個玩家都有自己的房間關卡,但裴余之三人可能是因為幻境相連,直接進入了一個房間。
這種情況讓副本的系統提示音都有些卡頓,電流聲滋滋片刻。
【請三位玩家依次站好,坐下時需直面內心最深處的恐懼,請玩家仔細描述恐懼,不可說謊。】
用來測量恐懼值的儀器被堆放在房間一旁,而麥克風會識別謊言,識別成功后會掐斷房間內的氧氣供應,讓玩家窒息而亡。
裴余之率先走出一步,坐在那把椅子上,抽出麥克風,他思索片刻后沒有答案。
他最恐懼的事情已經成為現實,還有什么值得恐懼的?
“我沒有恐懼。”他的聲音有些干澀。
麥克風開始震顫,旁邊的儀器也滴滴的運行。
一幅幅暗色調的畫面在房間上空投影,快的像走馬燈,出生,成長,學習,培訓,死亡。
畫面倒回,重新播放,依舊沒有定格,急促的刺拉聲后,麥克風砰的一聲炸開,形成一朵小蘑菇云,裴余之及時閃開。
吱呀一聲,房門自動打開。
【恭喜玩家通關恐懼之墻。】
裴余之邁步走出,裴知行下意識想跟上,又想起自己尚未通關,狠狠的刮了顧晝一眼,在他之前坐上凳子。
存放麥克風處已重新生成新的道具,裴知行直接了當的開口:“我最恐懼的是成為實驗室的工具。”
說罷,就起身走到一旁。
顧晝也不含糊,走過去坐下也是開門見山的平述:“我最恐懼的是失去枷鎖和羈絆。”
裴余之出去沒多久,就見到裴知行和顧晝一同出來,兩人面色都挺平靜,裴知行板著一張小臉,顧晝則依舊保持他虛假的微笑。
這里像是圓形的會議室,裴余之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,目前已經有兩位玩家從幻境里出來,正坐在另一邊,臉色慘白。
裴知行挨著裴余之坐下,看了一眼裴余之,有些欲言又止,但還是沉默著坐了下來,低頭盯著鞋尖,腦子高速運轉。
顧晝依舊選擇了離裴余之不近不遠的位置,靜靜等待自己的隊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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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太困了,就一點了,這幾天寫的都挺少,主要是懶,明天爆更一下,把這個世界結束掉。后天寫我的古代世界,舒適區寫起來應該不會頭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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