側院是后來開辟的,原本是隔壁一座小院子,后來主人犯了邪祟,不明不白的死了。
喬老爺驅逐了邪祟。
主人只有一個遠房侄子,喬老爺給了幾兩銀子買下來,把院墻打通,當做自己在七禾臺鎮的住處。
側院在客棧的東邊,布置得十分雅致,南墻有竹、西角種梅。
許源把早飯送進去,賬房劉也在。
“在我這里還習慣嗎?”喬老爺隨口問道。
“挺好的,謝老爺收留。”許源應對。
“你家人把你托付給我,我總要照顧一二,有什么事情盡管跟我開口。”
喬老爺擺擺手,許源懂事的告退出來。
賬房劉也跟了出來,在院子里喊住他:“昨日那兩人,真的是進山收貨的?”
許源開口想要回答“是”,卻發現謊話說不出口。
面前的賬房劉一雙死魚般的眼珠子,直勾勾的盯著他,許源只能說了實話:“不是,他們進山找什么東西,還想殺了我,然后拘我的魂繼續給他們帶路,我把他們引到雕頭嶺去了,才能活著回來。”
許源很詳細的交代,試圖引偏賬房劉的注意力。
可是賬房劉也很老道,絲毫不受影響:“他們要找什么?”
許源不愿回答,但只要遲疑就會路出馬腳。
“我偷聽他們說話,他們提到牛葉蟲之類的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。”
不能說謊,但是許源可以混淆口音。
“前面讓你帶路的那些人,也都是來找東西的?”
“最早那兩撥不是,后面這三批都是。”
賬房劉惱怒:“你為什么不上報?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要上報啊。”
賬房劉狠狠瞪了許源一眼:“記住!你是客棧的人,以后有什么不尋常的情況,都要報給我知曉!明白了嗎?”
“明白。”
“滾吧。”
許源趕緊走了,賬房劉絲毫沒有意識到,自己被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給耍了。
側院的門頭上,掛著一張字帖,寫著“無謊地”三個大字,籠罩著整個院子。
墨跡未干。
這是文修的能力。
賬房劉回到房中,皺眉道:“東家,牛葉蟲是什么東西,我從未聽說過。”
喬老爺拈著胡須,口中反復念叨:“牛葉蟲、牛葉蟲……”
也是毫無頭緒。
良久,喬老爺說道:“你看著店里,我進山一趟,打聽一下消息。”
……
前院二樓上,最東頭的房間,那女人從耳朵上摘下一個用檀木和黃銅打造的巨大耳廓,冷笑著暗道:喬子昂你這個蠢貨,什么牛葉蟲,分明就是六月蟲!
這屋子不是她的,她的被喬老爺親自安排在最西邊。
這間屋子的住客被她手下的一個丹修下了藥,對她惟命是從。
她取出一只竹篾為骨,栩栩如生的鸚鵡,吩咐了一句:“后院那個小伙計,去兩個人試探他一下。”
鸚鵡機械的從窗口飛出去,落到了鎮子東頭的一片院落中,跟一群人學舌了女人的命令。
……
許源今天打柴,后面跟著兩個人。
今天不禁臨河,美人壩上那一群田螺美人格外賣力,不禁臨河的時候外鄉人就不會繞著河壩走,她們用聲線釣相公,正是瘋狂上貨的時候。
許源繞了老大一個圈子,剛過了壩子,后面兩人便追上來:“小哥慢點走。”
兩個人一個法修,一個丹修。
法修是個九流,丹修還不入流。
這也是“望命”的能力,能從“命”里一眼看出對方是不是修煉者。
大致的水準范圍也能看出來。
別的修煉者除非有特殊的能力,否則是看不出修煉者和普通人的。
魁梧漢子和大小眼就是暗中觀察多時,才確定許源只是個普通人。
武修除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