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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里的夜晚比鎮子上“安靜”很多。一夜時間,許源也只聽到了兩次異響。
天亮剛亮,東西兩個巷子口就熱鬧起來。
茅四叔很早就收拾東西開門,把自己打好的各種小家具擺在門口。
王嬸的折籮店這會生意正好,兩大盆折籮菜擺在門口,下面燒著火爐,咕嘟嘟的冒著熱氣。
旁邊擺著一個大籮筐,里面是烙好的餅子。
一份菜、四個餅子,只要十五文錢。來吃飯的力工腳夫絡繹不絕。
許源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來,看了看墻上的黃歷,今日禁:夜行、沐浴、祭祀、造廟。
難怪后娘沒喊自己起來。
按說今日應去給老爹上墳,結果今日禁祭祀。
許源用濕布擦了擦臉,不敢真的洗臉。
禁沐浴——還是要謹慎一些。
剛收拾完,就有人敲門:“有人在嗎,我們找許源。”
許源去打開門,外面站著個衙役,后面跟著一男一女。
許源的眼神多在這男子身上停留了瞬間。
這男人的命格乃是耀眼的金色:
太陰守命格!
這人天生就是干祛穢司的料。
衙役一臉的不情愿,衙門里的人誰都不愿意來這河工巷。
“我就是許源,有什么事嗎?”
衙役讓開身:“這兩位大人找你。”
兩人穿著黑色的緞面劍袖,衣領、袖口都有紅絲線繡成的龍紋,區別只在于,男的袖口是三道云紋,女子只是兩道。
皇明幾乎所有人都認識:這是祛穢司的差服,他們的身份不言而喻。
許源暗道真讓后娘料中了,來得好快。
兩人中以男子為主,他指了一下院子:“進去說話。”
衙役站在門口,陪笑道:“兩位大人,那我……”
男子也不為難他,擺手道:“沒你事了,你回衙門吧。”
衙役行了一禮,趕緊走了。
許源把人迎進來,在堂屋里裝模作樣的要倒茶待客,卻怎么都找不到茶葉。
男子道:“不必麻煩了,咱們只是來問幾句話,問完就走。”
許源也坐了下來:“大人請問。”
男子做事卻按部就班,先從衣袖中取出紙筆,在桌上依次擺放,順序都不能亂了,做好了記錄的準備。
然后又從另外一只衣袖中,取出自己的腰牌:“請看一下,這是證明我身份的腰牌。”
“在下祛穢司、交趾南署、三等搬山校尉傅景瑜。”
他又對隨行女子招了下手:“宋蘆,你的腰牌也給他看一下。”
宋蘆無奈拿了出來。
然后傅景瑜詢問許源:“可查驗確認了?”
許源:“確認了,兩位身份并無問題。”
“好。”傅景瑜收起腰牌,拿起筆來開始問話:“許源,喬子昂是怎么死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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