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東西的下半身已經徹底融入了白骨之中,上半身伸出來,也說不清是痛苦還是享受的發出令人心悸的呻吟慘叫。
兩個深深的眼洞中,虛空燃燒著慘綠的火焰。
許源又把目光順著這巨大白骨向后方望去。
迷迷茫茫之中,可以看到一些飄飄蕩蕩的鎖鏈,于虛無中散開,鎖鏈的盡頭勾著無數怪異的面具。
這些面具各自帶在某些人的臉上。
不過面具雖然多,卻只有三種樣式。
一種是長眉細眼的白面鬼臉。
面目陰森卻偏給人一種搔首弄姿的媚態。
一種是無數白骨拼湊起來的怪臉。
白骨本不規則,卻又如同卯榫一般互相咬合,但……不顯巧妙,只給人一種強烈的怪異感。
還有一種是沒有五官的泥臉。
像是頑拙的孩童,隨便用手捏出來的。
眼睛鼻子和嘴的位置上,只是一些凹陷。
被這些泥臉扣住的那些身影,都如同離了水的魚,徒勞的一下一下抽搐著……
最后,許源的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這巨大的顱骨上。
顱骨的兩根巨大牛角之間,似乎是有一片傷痕。
但陰氣濃郁如霧,許源無法真正看清楚。
只覺得這顱骨上端好像是……被什么東西咬掉了一口!
許源又閉上了右眼,只睜開左眼……
這次看到的,和之前卻是完全不同。
絕非之前冷清陰森的小廟。
一片金碧輝煌!
前后三殿,每一殿都是雕梁畫棟,金瓦鋪頂。
門前香火旺盛,一尊一丈寬的香爐中,積滿了香灰。
無數信徒進進出出。
甚至有幾個,從很遠的地方趕來,走一步磕一個頭,一直磕進了廟里。
廟中傳來悠揚的鐘聲,和祥和的誦經聲。
只是當你仔細去聽,卻又分不出來,頌的到底是什么經。
許源把兩只眼睛都睜開,眼前還是那個冰冷的小廟。
于是暗暗冷笑:
陰陽兩面!
陽面騙人入廟。
陰面吞噬魂魄。
若不是秦澤這一箭,怕是我們到了此地,見到的便是那輝煌大廟,香火鼎盛的場面。
這樣的廟子,不管往什么地方一立,不知有多少癡男信女,會進去拜一拜,奉上幾文香火錢。
便也就將自己的魂魄交了出去,生生世世不得解脫!
秦澤看到巡檢大人悄咪咪的抽出來一柄很合自己胃口的大板刀,頓時眼睛亮了!
我就知道我跟許大人能合得來!
他們都說許大人是個丹修——丹修有什么好的?
那一日我也在“河堤”上,我一看許大人那份拼勁,就知道他骨子里就是個武修!
秦澤湊上來,手里拎著金瓜錘,那錘頭足有嬰兒腦袋大小。
他粗聲粗氣道:“大人,讓我上去,一錘子砸碎這勞什子驛站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