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流武修身軀極為強悍,以手代腳,居然也能一蹦兩丈,速度十分迅疾。
那二胡聲沒有出現。
但是緊跟著“鏘”的一聲鐃鈸響。
石拔鼎頓時覺得眼前一黑,腦子里好像炸了一道雷,鏘鏘啷啷的響個不停。
他雙手一軟,重重的摔在地上,好一會兒才緩過來。
模糊的視線終于慢慢恢復,卻感覺鼻子下面有什么東西,用手一摸都是鮮血!
石拔鼎撐著身體坐起來,意識到身邊站著一個人。
“許、許兄弟……”
許源屈膝,半跪著守在石拔鼎身邊,沉聲道:“石巡檢歇一歇,接下來交給我了。”
許源的手,已經握住了陰陽鍘。
閉上左眼。
四周無邊無際的黑暗,在許源的眼中忽然染上了一片艷麗卻呆板的色彩。
正中央起了一座靈堂。
白布、白花、白幡。
靈堂下擺著一具棺材,卻是大紅朱漆的。
私下里整齊安放著一應的:紙屋、紙人、紙馬、紙車、紙牛、紙羊等等。
畫的五顏六色。
所有的一切都是死物不動。
卻唯有那棺材周圍,鑼鼓、嗩吶、二胡、鐃鈸幾件樂器凌空漂浮,似乎被什么東西操縱。
許源的身后,祛穢司眾人也都爬了起來。
那二胡便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,頗有些拿腔作勢的姿態,弓子忽的一拉,緊跟著便在弦上短促而飛快地往復:
嗯吱、吱、吱、吱……
這一次所有人摔倒在地,半天都沒能再爬起來。
而后二胡便悠然自得的交了班。
鐃鈸揚起來,重重的一合。
“鏘!”
眾人不但爬不起來,鼻孔中也和石拔鼎一樣流出了鮮血。
這是個白事幫子。
鐃鈸歡快的“鏘啷、鏘啷、鏘啷”的連響了四五次之后,也分開按了下來。
方才鐃鈸還在響呢,那鑼鼓便已經一同接了上來。
“咚咚、咣咣——,咚咚、咣咣——”
祛穢司眾人,包括許源身邊的石拔鼎,全身跟著鼓脹浮腫起來!
眼珠里、皮膚下,細密的血管浮現出來。
許源猜測,那嗩吶最后響起,就會徹底送走所有人!
嗖——
劍丸飛射,直指大鼓。
鏘啷!
那鐃鈸忽然張開一合,竟是將劍丸直接扣在其中!
許源也跟著失去了對劍丸的感知!
這么近的距離下,許源失去對劍丸的控制,這還是第一次!
許源有些震驚,但白事幫子更震驚!
鐃鈸雖然合住了劍丸,卻也意識到了一點:這人能看到我們?
于是所有的樂器一起朝許源轉了過來。
同時,所有的紙扎也一起朝許源轉過來。
只有那朱漆大紅的棺材,似乎是最遲鈍的,最后一個轉過來。
許源無比凝重,一抬手將車廂放出來,扣在了自己身上。
頂著車廂,拖著刀,一點一點的朝那白事幫子爬去。
這不是許源裝的,那鑼鼓一直在響,自己的“百無禁忌”不能完全豁免。
這個白事幫子非同小可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