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源抬起手來,手背上浮現出一片紅疹,迅速向手臂上蔓延。
再看身邊的眾人,有的眼底涌起一股青黑,有的臉上爬上一片漆黑如蛛網的血管,有的脖子上已經生出十幾條須蟲一般的息肉……
四周正在飛快變得黑暗,和上次天漏的時候又不一樣。
那次是絕對的黑暗瞬息降臨,這次給許源的感覺是,有什么東西正在將自己和手下們,從這個世界隔離出去。
遠處的山河司眾人,已經只剩下了一道道模糊的影子。
但許源還是看清楚了,那位一直沒有露面的女掌律大人,從車中下來了,正眺望自己這邊,臉上一片滿足!
山河司的校尉們也都注意到了祛穢司那邊的異常。
于是驚呼一片,不少人下意識的就沖了過去,想要搭救一下。
伏霜卉并不阻止,甚至還對梁炎使了個眼色。
梁炎便大步而出,喝道:“不要亂、聽我指揮,合力營救祛穢司同袍!”
有了他的指揮后,營救行動果然是一無所獲。
伏霜卉一直站在車邊,欣賞著這一切。
她的下半身已經變回了雙腿。
只是仍舊有些“柔軟”的感覺,只站了一會兒,便斜靠扶住了車廂,露出幾分“病弱”的韻味。
梁炎一臉“悲痛”的回來,單膝在伏霜卉面前跪下:“屬下無能,沒有救回來祛穢司的同袍們。”
伏霜卉便淡淡道:“咱們盡力了。”
知道她謀劃的人,只有兩位巡檢,以及另外三四個經常為她辦事的檢校。
山河司其他人也都被蒙在鼓里。
所以“拯救”祛穢司的戲,還是要做一做的。
將來調查起來,才好敷衍過去。
梁炎便站起身來,對其手下眾人道:“繼續挖開那古井,只要咱們誅滅了那邪祟,還來得及把人救回來!”
另外一位巡檢韋虎臣帶著胖大檢校過來,梁炎和他交換位置,去古井那邊督促去了。
伏霜卉問道:“馬新榮,那根吊睛繩綁好了嗎?”
胖大檢校馬新榮低聲道:“大人放心,早就綁好了,屬下現在能看到狄有志所看到的一切。”
伏霜卉滿意笑了:“好,什么時候看到許源死了,一定要告訴本官,讓本官好生開心一下。”
“遵命。”
伏霜卉深吸一口氣,覺得這村子氣息香甜。
謀劃了這么久,終于像兄長教導自己那樣,找到了一擊殺敗對手的機會!
她又說道:“讓梁炎控制一下速度,別挖的那么快。讓祛穢司的那些人,在那東西的肚子里先折騰一陣子,消耗它一下。”
“是。”馬新榮便去找梁炎。
村外忽然又傳來了一陣馬蹄聲,韋虎臣看了一眼:“大人,萬允他們到了,要不要……饒過這些人?祛穢司的人要是都死了,也不好交代啊。”
伏霜卉臉上露出一個明顯的厭惡:“饒什么饒?一并處置了!萬允那個蠢貨,還真以為本官對他另眼相看?”
“是,屬下去處理。”
萬允和手下一隊人,全速沖刺也沒追上,還是晚了一陣才趕到。
每一匹馬都已經到了極限。
他們的馬畢竟不是軍馬,喂養的并不精細。七十里全速狂奔有些受不住了。
韋虎臣過去,三言兩語就把萬允騙到了第一塊空地上。
許源他們在這里已經挖好了樁坑。
他們過去很快就發現了異常,但是已經來不及了。
伏霜卉再次看著他們被那邪祟“吞沒”了。
在這一過程中,萬允他們驚慌失措,四處亂撞,卻根本無法逃脫出來。
最終和剛才的許源他們一樣,身形慢慢變淡,最終徹底從這世間消失!
伏霜卉不屑地給了萬允一個評價:“可憐蟲。”
……
許源把藥丹一轉,暫時壓制了手背上的紅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