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景瑜和許源一樣,身上長滿了膿皰紅疹。
他取了一只鈴鐺出來,口中念念有詞,腳下踏著步子,忽然將鈴鐺高高舉起到了自己的頭頂上,叮當當的飛快搖動起來。
“祛退——”
鈴聲中,那些紅疹飛快的縮小消失了。
只留下了一些瘢痕。
他立刻沖向了宋蘆。
宋蘆被無數黑暗的荊棘困住,傅景瑜搖著鈴鐺,取出一盞白瓷油燈,呼的一吹,虛幻的火焰將那些荊棘燒成了灰燼。
祛穢司上下各自施展手段,慢慢的所有人身上的詭變都被壓制下去。
“好險!”死里逃生,大家心有余悸。
但許源仍舊緊皺著眉頭,低頭看著腳下。
眾人也跟著低頭一看,血水已經淹沒了半截小腿!
而且不知不覺中,所有人的腳都已經變成了三尺長!五根腳趾之間,長出了肉蹼!
“啊!”
眾人大驚。
許源:“危機并未過去。只要我們還浸泡在這血水中,就會一直詭變!”
傅景瑜將七盞白瓷油燈重新放出來,火焰升起三尺,暫時壓制了大家身上的詭變。
傅景瑜伸頭一看,碗里的燈油飛快消耗:“最多只能支撐半刻鐘的時間。”
許源又扯了一下獸筋繩,還是拉不回來。
一只手挽著獸筋繩,另外一只手拎起陰陽鍘,順著傷口切了進去。
陰陽鍘巨大,使用起來極為不便。
而且陰陽鍘并不克制這邪祟。
秦澤便道:“大人,讓我來。”
秦澤的武器是一柄大斧。
一斧劈下去,傷口頓時破開半丈!
許源朝后面的弟兄招手:“把子炮塞進去。”
校尉們將六枚子炮,和許多炮藥一柄塞了進去。
狄有志上前:“大人,你們躲遠些,我來點火!”
“先等一下。”許源并不打算真的點火。
許源手中舉起一錠銀子。
只有十兩。
另外一只手上,腹中火升起,好似一支火把。
許源將銀子塞進了那傷口中。
眾人迷茫:十兩銀子,面對著龐大的邪祟,能買到什么?
許源買的是:見一面的機會。
你若是不肯現身相見,我就點火了。
十兩銀子,也是在向對方表示,我并無惡意。
真想暗算你,就是幾千兩的銀票了。
許源用陰陽鍘始終看不到什么陰鬼,便隱隱猜測,這東西或許并不邪惡。
而在榆井村中,許源也用陰陽鍘看過了,村子里干干凈凈。
雖然地下埋著累累白骨。
但許源沒看到人的骨頭。
埋在地下五尺,并不能掩蓋冤魂和陰氣。
銀子塞進了傷口里,許源等候著。
另外一只手上,腹中火仍舊在燃燒。
四周一片寂靜,只有傷口中,污血在嘩嘩流淌。
好一會兒,許源耐性即將耗盡,就要點火了——
傷口的血肉忽然蠕動了一下,銀子便被血肉淹沒了。
許源暗中松了口氣。
緊跟著,傷口忽然不流血了。
一旁的肉壁上,浮現出一張模糊的面孔。
看不清是人是鬼,只能勉強分辨出口鼻眼睛。
那張大口張開,三丈多長,滿口森然利齒!
“爾要來吾相見,有何目的?”
聲音沉渾,在這一片封閉的空間中,如同悶雷一般,震得眾人耳膜劇痛,眼冒金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