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不上去,便是方法不對。
那么如何才能走上所謂的“后悔路”?
讓一切按照原本的軌跡,回歸最初的起點。
老道長當年,想必是無比渴望如此吧。
所以許源嘗試退上小路。
老爹當年跟許源講述七大門掌故的時候,聊到過這一類執念邪祟。
并且說過“有個朋友”遭遇過相似的場景。
果然一試就成功了。
許源已經退到了石橋上,猛朝車廂內噴出幾口腹中火。
可是這邪祟非同小可。
連番撞擊之下,車廂已經快要撐不住了。
“留下來!都必須留下來!你們跑了我怎么解脫——”
咚!咚!咚!
猛烈撞擊車廂。
許源重又在車廂外面裹上了皮丹。
“還是要盡快燒化了。”
許源便一邊后退,一邊不住向車廂內噴火。
火焰滾滾,可是這邪祟強大,車廂內黑風黑沙四處亂竄,和腹中火互相消耗著。
許源退行到一半,自己的腹中火已經耗盡了。
許源一咬牙將最后一貼膏藥貼在了肚臍上。
轟——
腹中火猛漲。
許源持續噴吐火焰,腳下飛快的退了出來。
很快所有人便都退著走出了那一片詭異場景,回到了山中。
傅景瑜等人長松了一口氣,只覺得全身虛軟,不由得坐在了地上。
“終于出來了……”
“幸虧大人看穿了那邪祟的詭技,否則我等的下場,不堪設想啊。”
那一條小路在眾人的眼中,籠罩了一層霧氣。
霧氣越來越濃,漸漸地將整個小路都遮住了。
忽然一陣山風吹來,濃霧散去,那詭異小路也跟著不見了。
但詭異場景顯然并未消散,也不知道未來的時光中,會不會有某些倒霉的家伙,誤入山中,又走上這條路!
許源卻仍舊在噴著火焰。
執念邪祟難以煉化。
狗皮膏藥的藥效消耗了一大半的時候,車廂內終于發出一聲最終的嘶吼,再也沒了動靜。
一股青煙從車廂中飄散出來。
各種記憶畫面,如同一層層淡化的影子一般,慢慢的消散不見。
幼年家貧,食不果腹、衣不蔽體。
父親辛苦耕田,母親勤奮紡織,養育了三個孩子。
兄長友愛,妹妹乖巧。
日子清苦卻其樂融融。
父親常說,再過幾年,待兄長成人,家里添一壯勞力,便可以讓自己吃飽,給妹妹買一件新褂子。
可是那一年的冬天,鄉里鬧起了鼠妖。
吃糧食更吃人!
全村人將僅剩的口糧聚集在祠堂中,每個人都拿著菜刀、鋤頭、糞叉,要和鼠妖們決一死戰。
妖禍之下死路一條,只能拼了。
父親、母親、哥哥都在其中。
可那只如老虎般巨大的鼠妖,帶著幾十只獵犬大的小妖,對于村民們來說,就是不可戰勝。
那一日的他的處境,便如走蛟時的那個小男孩和村民,一般無二。
父親死了、兄長死了、母親死了、妹妹死了……村里人都死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