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柄劍,也是需要時間管理的。
許源便轉身回房睡覺去了。
……
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,羅城那邊還是靜悄悄的,沒有任何消息傳來。
許源就有些奇怪。
山河司的反應不該這么遲鈍啊。
許源不知道的是……
麻天壽也很機敏的。
昨日接到了賀佑行的書信后,心思轉了幾轉,便立刻拍案而起,直奔山河司羅城署興師問罪。
山河司在交趾省的建制和祛穢司有所不同,他們不分南北,又因為山河司隸屬于運河衙門,交趾署和交趾運河衙門建在了一處。
都在中部的順化城。
所以羅城署和占城署的級別相同。
麻天壽興師問罪,羅城署上下被罵了個狗血淋頭,但他們管不了這事,于是往順化城上報。
麻天壽也立刻發了公文,往順化城區詰責山河司交趾署。
別看我級別比你低半格,但我就是理直氣壯。
你們占城署太過分了,我們好心好意幫你們處理運河的問題,你們卻設下陷阱,想要坑害本指揮的學生和心腹?
順化城的山河司交趾署接到公文,也是腦子里嗡的一聲:這事情嚴重了。
山河司強勢,大多數時候面對皇明別的衙門口,都是蠻不講理的。
可祛穢司也不是講理的主兒啊!
皇明的詭事三衙……大家在“絕不吃虧”這方面,那是半斤八兩。
山河司當然是最蠻橫的那一個。
但也沒能力碾壓祛穢司。
祛穢司這番擺開了興師問罪的架勢,山河司方面又很清楚自己人都是什么德行……尤其是修“化龍法”的那些,是真能干出這種事來。
因而便要小心應對。
交趾署一面上報,一面又不服氣,想要跟祛穢司斗下法。
于是交趾署便有消息悄然傳出來,到了占城署中。
許源從榆井村回來的第三天一大早,占城山河司衙門中,便群情激昂,鬧騰了起來。
掌律死了,但是還有一位副掌律、兩位巡檢。
以及檢校、校尉上百人。
副掌律鄭宏親自捧著伏霜卉的靈牌。
所有人卸了佩刀,只穿了制服,內著軟甲,護著靈位浩浩蕩蕩直奔祛穢司衙門去了。
兩個衙門距離很近,山河司的人很快就到了。
今日在衙門口值守的,是桑衣紫手下的校尉們。
衙門口四個人挎刀而立,山河司一大幫人吵吵嚷嚷,氣勢洶洶而來,四人一臉迷茫:這是干什么呢?
四人上前攔住詢問:“你么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了,就聽見鄭宏喝了一聲:“膽敢對掌律大人的牌位不敬——給我打!”
山河司人群中就沖出來七八個人,揮拳就打,四人哪里是對手?瞬間就被打倒在地。
“唉喲、唉喲……”
四人慘叫,又被抬起來“一二三”的喊著號子,轟的一聲扔進了祛穢司衙門中。
鄭宏又一指祛穢司的大門:“給我圍了!”
山河司的人就把祛穢司占城署衙門給圍了。
上百號人在衙門外一起高喊:“為伏霜卉大人伸冤!”
“祛穢司交出殺害伏大人的兇手!”
“殺人償命!”
“把惡徒許源交出來!”
附近幾條街道的小商小販早就跑了個干凈,卻也有不少人,在街尾探頭探腦,眼里藏著興奮:這熱鬧大了,兩個衙門口打起來了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