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春雨說薛家的事情,紫鵑先問了一句:“寶二奶奶的哥哥,不是還沒有被處決吧?”
“還沒有,但那薛大奶奶一個勁兒的鬧,聽說薛家好像是答應了。”春雨準備將聽來的都講出來。
“得了,別人家的事兒。”紫鵑原想著,薛家橫豎也不是親戚,不用理會。
哪知道許嬤嬤聽了一耳朵,立馬敏感的想到,薛家、王家甚至連那夏家,都和朝廷有些關聯的,當即就說:“可不能這么說,多聽聽是有必要的。這事兒,連姑娘也應該知道知道。”
畢竟日后黛玉就是怡郡王府的當家主母,會有很多事兒要處理,知道的越多,自然越好。
說著,她親自去請黛玉。
春雨一聽許嬤嬤支持她,繪聲繪色將自己從外頭聽來的故事講了起來。
從薛蟠入獄開始,夏金桂就開始鬧騰,后來薛蟠被判了秋后處決,夏金桂一開始倒也沒在意,日常哭一陣,罵一陣,例行公事一般。
等著一個月都過去了,薛蟠的案子也沒有變化,夏金桂明白了,這一次,薛蟠肯定是沒得救了。
夏金桂很清楚,薛蟠的姨父是國公府的,有個表姐還當了皇帝的妃子,薛蟠的舅舅也是個大官,既然這兩人都救不了,那看來薛蟠是死定了。
夏金桂那靈活的腦子動了起來,她趕緊找了個機會先回家,跟她老娘商議一陣。
其實夏家本是富裕人家,這京城城中和城外桂花局俱是他家的,連宮里一應陳設盆景亦是他家供奉,當初挑中了薛蟠,主要是看中了薛蟠背后的賈府和王家。
官字兩個口,富裕之家想保住榮華富貴,那還是跟做官的搭上線最好了。但一般的做官的人家,都有些挑剔,看不上夏金桂這樣的商家女。
薛蟠倒是個好選擇,于是很快,夏金桂嫁給了薛蟠。但真嫁過去,夏金桂就發現,事情不那么對勁了。
首先,所謂的皇商薛家,怕是空有個名頭了,薛家很多店鋪早就做不下去關門了。其次,皇商的生意也很多被奪了,這幾年供奉皇室的,實在很少。
而且,夏金桂還從薛姨媽母女身上,看出幾分門道:只怕薛蟠家里這樣爽快答應迎娶自己,看中了自己沒有父親,一對孤寡母女好欺負,到時候趁勢,霸占夏家全部家產。
尤其是,聽說榮國府上住著一個姑表小姐,父母雙亡,夏金桂更是打探了一番,待到榮國府的寶二爺定下的是自己的小姑子,而不是林家姑娘,她立刻就反應了過來:吃絕戶。
薛家賈家,都是一個意思。
于是夏金桂當即露出自己潑辣彪悍的性子,這樣薛家人才知道收斂一點。
但夏金桂沒想到的是,薛蟠這個該死的,竟然早就打死了人,背了罪名在身。如今既然沒得救了,她可不想當寡婦。
不僅不想當寡婦,既然薛家想吃絕戶,那自己也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:橫豎她不怕丟臉,曾經的薛家興許也可以不要名聲和臉面,但眼下可不同,誰叫她的小姑子嫁了宮里娘娘的兄弟呢。榮國府的人,總歸要顧忌臉面和名聲的。
所以,夏金桂回到娘家和母親商議一番后,回來的第二日,就鬧著要和離。
夏金桂撒潑打滾、又哭又鬧,一會兒罵薛蟠:“你這個挨千刀的呀,當初娶我時候說的好好的,竟然全都是哄鬼的,早知道你打死了人,我哪里敢嫁!”
一時又罵薛家:“呸,說什么皇商,家里那幾個子,誰不知道?充什么有錢人,不過是一家子的破落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