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紈想起自己給太子妃傳過幾次消息,細細想來,兒子說的的確有道理——寶釵那邊,顯然不站太子那邊的。那么,自己母子的舉動,自然得萬分小心才是。
“今兒正好給我們提了個醒,此番我會調查的,母親不必理會,查清楚了,自然就會處罰。”賈蘭想了一遍,自己收到六皇子請帖的事兒,除了陶術外,只有兩個丫頭知道,一個是母親的丫頭素云,另一個就是伺候自己的丫頭彩月。
素云跟在母親身邊多年,最是口風嚴謹的一個人。那么應該就是陶術或者彩月了。
陶術和彩月都跟著自己也有些年頭了,往日里做事十分用心,所以賈蘭決定直接點。
于是晚飯前,賈蘭直接問這二人,可有將自己接到六皇子請帖的事兒與任何人說過一二。
彩月頓時就跪了下去,一口氣磕了幾個頭:“奴婢是不是給爺惹麻煩了?奴婢不是有意的,當時是跟幾個姐妹們閑聊,她們問題爺讀書好不好,奴婢也不懂得,一時沒留意就把這事兒說了。都是奴婢的錯。”
見她態度誠懇,念在又是初犯,且素日里倒是很規矩的,賈蘭便直當即道:“往日我也沒把規矩給你們說清楚,從今兒開始,我把規矩先給你們說清楚點。”
然后賈蘭一口氣說了五條規矩,規矩不多不長,但字字清晰。
而后還親自將這些規矩寫了下來:“不只是你們二人,這個院子里的每一個人,都必須遵守這些規矩。”
母親的丫頭婆子,還是母親來跟她們說清楚才是。賈蘭決定明兒就把寫好的規矩給母親看看。
“至于彩月,雖然你不是有意的,但做錯了事情就要罰。”賈蘭看著彩月,想了會兒,他往日里還真沒有罰過人,彩月平日里做事也很用心,于是他就說,“罰你趕在我母親生日前,做一只荷包。”
這個懲罰并不嚴厲,但彩月卻明白其中的意思了:大奶奶曾說丫頭多話,就說再說把你的嘴巴給縫上。
現在讓自己做針線活,就有幾分警告自己話多的意思了。她伺候賈蘭多年,很清楚這位爺,雖然年紀小,但一言一行都有章法,如今他訂了規矩,自己就得好好遵守,一旦犯錯肯定是要受到嚴厲懲罰的。
李紈母子整肅了院子,寶釵并不知情。她正琢磨著,該如何好好親近親近李紈母子,日后興許那日,就用的上了。
但寶釵萬萬沒想到,這頭賈蘭接了六皇子的邀請,那頭卻有刑部的官員,上了榮國府的門。
刑部來的,是刑部主事,管懷。雖然只是一個六品官,但他還帶了差役,這就讓榮國府上下都慌了。
一聽刑部點名要見一等將軍賈赦,寶釵更是想不明白了:大伯又不在朝為官,他的一等將軍只是個承襲的爵位,按理說不會犯什么錯才是呀。
賈赦自己也是一頭霧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