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玉這邊的喜事,是和紫鵑有關的。
林家管事林忠的小兒子,名叫林勤,是個踏實肯干的小伙子。他曾在紫鵑陪著黛玉回林家探親的時候,與紫鵑見過三次面。
雖然只是短短幾面,但林瑞卻對紫鵑心生好感,旁敲側擊向母親打聽起來。
知子莫若母,林忠家的聽見小兒子幾次問及紫鵑,哪還有什么不明白了。
林忠家的,作為林府的管事娘子,不只是見過紫鵑,還算得上很熟悉了。畢竟黛玉素來很倚重紫鵑,所以林忠家的深知,紫鵑姑娘沉穩能干、大方周全。
“只是就有一點,紫鵑姑娘原本是賈家的丫頭,也不知道她的身契在王妃那兒,還是還在賈家。”林忠家的與丈夫商議起來。
丫鬟的身契歸屬,關系到她的將來,這在嫁娶大事上是萬萬不能含糊的。
林忠聽了妻子的擔憂,沉吟片刻,篤定地說道:“紫鵑姑娘都跟著王妃這么多年了,情誼非同一般。肯定身契在王妃那兒。依我看,王妃素來疼惜紫鵑,斷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。”
見妻子還是有些不放心,林忠倒是顯得更為直接果斷。
他看著妻子,眼中帶著對主家的信任:“老爺和王妃都是敞亮人,咱們在林家這么多年,一直都是老爺信任,才能有我們一家子的今天。既然如此,倒不如直接一些,等老爺空閑的時候,我直接去問問老爺好了。紫鵑姑娘的事情,老爺和王妃自會有妥善安排。”
林忠家的聞言,細想之下也覺得丈夫說得在理。與其在這兒猜測不安,倒不如直接去問明情況,這樣也更顯得他們的真誠與對主子的尊重。
在林如海休沐,得了一日閑暇的時候,林忠便尋了個恰當的時機,到了林如海跟前。
他先是匯報了幾樁林府的日常事務,待林如海批示完畢,才稍稍猶豫了一下,帶著幾分忐忑地開口。
“老爺,”林忠躬身道,臉上帶著幾分不好意思,“小的今日來,還有一樁私事,是為家中那不成器的小兒林勤。這孩子,夸了好幾次王妃身邊的紫鵑姑娘……”
他見林如海未曾打斷,便繼續說道:“我家那口子,素來時喜歡紫鵑姑娘,說她很會為人處事,又沉穩能干。如今小兒又來聒噪,小的想著,紫鵑姑娘畢竟是王妃的心腹大丫鬟,身份貴重,小的也就舔著老臉,到老爺跟前,斗膽求個恩典。”
林如海聽了林忠的話,倒是覺得這確實是一門不錯的親事。
一來,紫鵑這些年伺候黛玉可謂盡心盡責,將她許配給林家的家生子,也算是給她一個妥帖的歸宿。
二來,林忠一家在林府多年,都是本本分分、忠厚老實之人。林忠夫婦辦事牢靠,林勤作為林家小兒,也是個忠心可靠的。紫鵑嫁過去,倒也不用擔心受委屈。
不過,林如海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。他看著林忠,語氣溫和地說道:“雖說紫鵑的身契在王妃那里,但到底也是姑娘家的婚事,總要問問她自己的意思。且我聽說紫鵑還有個哥哥呢,這事兒呀,我只能先替你問問,成不成的,我可不敢打包票。”
林忠聽林如海這么說,心中大定。他知道林如海素來言出必行,既然答應了幫忙問詢,這門親事便已有了五六分的把握。
林忠趕緊躬身,連連謝恩,感激之情溢于言表。
有意思的是,林如海還沒來得及跟女兒黛玉說起林忠家小兒子求娶紫鵑的事兒呢,紫鵑倒是先求到黛玉跟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