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天閉上眼睛深呼吸,努力壓下心中那口惡氣。
他很想逃離這里,去外面哪怕流浪,也總好過在這里,卻又想到了自己這微末的實力,補天閣、逐鹿書院……,誰愿意收一個搬血境初期的學生呢!去大荒流浪能打過隨便一只野獸嗎?
沉默。
雨天睜開了眼睛,站起身,把系上了繩子的木桶放入井中,開始打靈泉。
“為了生存,我忍!”
雨天心里暗道,忍常人所不能忍,為了活下去,這些他都必須忍受。
“所有藥田都澆一遍,別漏了,澆不完就別吃飯了,等什么時候澆完,什么時候再吃。”
老頭雙腿搭在桌子上,眼睛微閉,懶洋洋的聲音很是清晰。旋即又似想起了什么,道:
“對了,還有記得除雜草,順便把土壤松一下。”
說完便不再理會雨天,開始假寐。
雨天一手提著木桶,一手拿著瓢,往一株株靈藥上開始澆水,就這么忙碌了起來。
搬血境初期的雨天,雙臂一晃有六千斤巨力,提幾桶水澆靈藥對他來說壓力倒是不大,但整個藥田可不小,再加上除草,松土,一天就這么過去了,他連午飯都沒來及吃,天色就這么黑了下來。
“小子,看你也忙活了一天,過來吃飯,明天記得早點。”
雨天正在忙活,聽到了老頭含糊不清的叫聲,停下手中的活,揉了揉發酸的腰,錘著酸疼的胳膊,向亭子走去。
老頭斜癱著身,一只手臂撐在桌子上,滿嘴油膩,邊剔著牙,邊吐,也不轉身,就直直朝著飯盆。
石桌子上堆著小山高的骨頭,三個盤子空空如也,只留著一點菜汁,湯盆底還沾著一片菜葉,只剩著半碗米飯。
桌子下放著兩個食盒,一個空的,中午的食盒里面放著吃完的碗碟。
雨天看著此情此景,凝視著還在懶洋洋閉眼剔牙的老頭,深呼息了一口氣,端起被吐了飯渣的半碗白米飯,悶頭吃著。
“小子,我走了,吃完記得把食盒送去齋膳房。”
老頭起身,摸了摸肚皮,仰著頭離去。
雨天抬頭,眼神直直盯著老頭,雙手用力捏著碗筷,良久,繼續埋頭吃飯。
第二天,雨天如昨日一般,靈藥園打理藥田。
而那老頭,也是繼續偷著懶,讓雨天一個人忙活。
雨天也不是沒想過偷幾株藥草回來修煉的,別說那僅有的三株半圣藥,哪怕就是那些靈藥,甚至罕見些的草藥,都是有神念和禁制存在的。只要離土,管藥長老就會察覺,別說是他雨天,就是那個看守藥園的老頭都不敢碰。
躺在床上的雨天,伸出手,借著透過房頂大洞的月光,看著手臂,感受著滑過手臂的涼風。
明天就是領取資源的時候,可自己還沒捂熱,就得送去武王府。
他沒有反抗的資格,不得不照做。
這種日子,什么時候才是個頭。未來,該如何開始?又去往哪里?
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