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朝選臉色猙獰的說道:
“遼王是否有罪,還需要本使勘察,你一個區區副都指揮使,竟敢抗命?”
就在這時候,施篤臣從遼王府內走出來,而他身邊是一名身穿宗王蟒袍,卻被五花大綁的中年人。
被綁的自然就是遼王朱憲煒。
施篤臣接過了俞大猷手里的軍旗,對著洪朝選說道:
“洪侍郎,遼王聚兵謀反,此案已經不是你我能審理的了,必須要將遼王和一干案犯解送京師,請閣部會審,陛下圣裁。”
洪朝選不甘心大勢已去,他強自說道:
“遼王謀反?你有什么證據說遼王謀反?”
施篤臣嘆息了一聲說道:
“洪侍郎,荊州城內數萬軍民,都見到遼王府內升起了大纛,舉旗謀反,這還需要證據嗎?”
施篤臣又說道:
“如果不是俞都司剛剛到任,又領兵在荊州附近巡營,真讓遼王起兵鬧起來,洪侍郎你擔得了干系?”
緊接著施篤臣話鋒一轉說道:
“自勘遼使團抵達荊州后,洪侍郎處處維護遼王,難道洪侍郎和遼王勾連,也要謀反?”
施篤臣的指控可以說是很嚴厲了,而且隨著施篤臣說完,更多訓練有素的士兵從遼王府跑出來,這些人列隊整齊訓練有素,很快就將洪朝選一行人給包圍了起來。
申時行暗暗疑惑,湖廣竟然有如此精兵?
對了,這個俞大猷,申時行才想起來,這個名字他曾經聽蘇澤說過,是當年追隨胡宗憲在東南抗倭的名將。
俞大猷為什么會在湖廣?還正好是湖廣副都指揮使?
正好巡營到荊州?
申時行身后冒出冷汗,他看向遼王府,作為藩王府邸,而荊州又是軍防重鎮,遼王府其實是按照軍事要塞來建造的。
能這么快攻破遼王府,生擒遼王,這絕對不是疲敝已久的荊州衛所兵能做到的,這定是俞大猷在東南抗倭訓練的精兵!
想到了這些后,申時行才明白自己師相的手段。
就算是遼王不舉大纛,只要放出點遼王造反的風聲,那巡營到荊州的俞大猷就能立刻領兵“平叛”。
張居正根本就沒想給遼王活路!
這就是閣老的手段嗎?
想通了這些,申時行對權術又有了新的理解。
他同情的看向洪朝選,這一路上洪朝選看似處處主動,實際上早已經落入陷阱中了。
施篤臣對著洪朝選最后一施禮,接著說道:
“本官是湖廣按察副使,遼王謀反,都指揮副使俞大猷領兵平叛,現在本官押送一干人犯赴京,就此告辭!”
說完這些,施篤臣直接不理睬洪朝選,將遼王塞進囚車,直接向城外而去。
等到施篤臣離開,洪朝選一系的官員們立刻圍在洪朝選身邊詢問對策。
洪朝選終于從失神中恢復過來,他長嘆一聲說道:
“還能怎么辦?還不快點上書,遼王謀反,消息要在施篤臣進京之前送到朝廷!”
喧鬧后,申時行回到房間,他提起筆看到了窗角中的鴿子,連忙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寫下來。
塞進信籠中,申時行打開窗戶,一直都安靜待在房間里的鴿子張開翅膀,轉眼就飛出窗外不見了。
“子霖兄這鴿子當真是成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