介紹完三人的身份,那個鬧事的人立刻不作聲了。
這三人的身份,拜見王世貞確實不需要排隊。
王世貞其實年紀并不大,今年也才四十三歲。
但是他二十一歲就中了進士,官場資格很老,所以對于三人來說,王世貞就是同鄉的官場前輩。
王世貞的脾臟不好,臉頰消瘦,但是雙目十分的有神。
看著三位年輕的后進,王世貞心情極好,命令管家拿來酒菜。
申時行連忙說道:
“弇州先生這次赴京路途操勞,還是不要飲酒了吧。”
管事的也用勸說的眼神看著王世貞,但是王世貞卻固執的說道:
“好客怎么能沒有好酒,速速去備酒來。”
看到申時行還要勸,蘇澤微微拉了一下他,遞給了申時行一個眼神,申時行只好作罷。
但凡是能夠成為文壇宗師的,大抵都是情感充沛、愛憎分明的,要不然也寫不下錦繡文章。
王世貞的性格也是如此,他對待友人是熱烈的,對待仇敵也是恨之入骨的。
當然,文人報仇的手段也就是筆桿子“殺人”,嚴嵩父子的歷史地位這么低,很多段子就是王世貞的手筆。
要知道嚴嵩雖然是奸臣,但是他的文學水平極高,和王陽明湛若水等心學宗師都是筆友,也是文壇宗主級別的。
但是從嚴嵩倒臺后,他在文壇的地位完全被抹除,也可見筆桿子殺人的厲害。
而他和張居正反目成仇后,也給后世留下了不少有關張居正的段子。
不過此時王世貞還是很感激張居正的,他自己的文集《弇州堂別集》還專門邀請張居正寫序,張居正婉拒后還是給他寫了一篇文章,也被王世貞收錄到文集中。
管事的送來酒宴,王世貞拉著三人赴宴,又暢談起了文學。
在場的都是科舉考試的佼佼者,還是出自蘇州府這種文化昌盛的地方,自然是越聊越投機。
而王世貞確實是文壇大佬,各種金句信手捏來,他的文學主張和徐渭有些類似,主張“真情論”,也就是文章的情感要發自肺腑。
這一點蘇澤倒是極為贊同,等到王世貞說完了自己的真情論,看向蘇澤問道:
“蘇子霖執掌《樂府新報》,對時下文壇有什么看法?”
申時行和王錫爵也看向蘇澤,他們也好奇蘇澤的文學理念。
文學理念和學術理念不同,但也是一個士人的重要標簽。
蘇澤在學術上的標簽是實學,但是他撰寫的文章以說理為主,很少賣弄辭藻,甚至當官至今,都沒與什么詩詞作品流傳。
要知道這年頭寫詩詞應答贈別,或者交友贈詩,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。
蘇澤想了想說道:
“古今之成大事業、大學問者,必經過三種之境界。”
王世貞端著酒杯,笑吟吟的看向蘇澤。
“‘昨夜西風凋碧樹,獨上高樓,望盡天涯路。’此第一境也。”
“妙!”
王世貞眼睛一亮,連忙放下酒杯。
“‘衣帶漸寬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。’此第二境也。”
王世貞身體前傾,眼睛中滿是熾熱光芒,他問道:
“第三境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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