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宏顯然明白蘇澤的意思,而太子也默許了蘇澤的話。
張宏此時對蘇澤充滿了感激,從這句話開始,張宏就從服侍太子起居的太監,成了太子的心腹大伴了。
蘇澤簡單的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,聽完之后朱翊鈞的臉也白了。
不敬嫡母這個罪名不小,父皇母妃一定會動怒,說不定又要喊去翊坤宮罰跪。
不對,這一次怕不是去翊坤宮罰跪那么簡單,要去皇后娘娘的宮中罰跪。
蘇澤繼續說道:
“殿下,這些日子,東宮產業可有什么變化。”
朱翊鈞想了想,又看向張宏。
這些日子,東宮產業的日常經營他都交給張宏,只有查賬的時候朱翊鈞才會過問。
張宏說道:
“鋪子里的幾種貨物銷量都穩定了,白糖只在東城西城的鋪子里賣,我們的價格低于福清白糖,銷量還算是不錯,但是京師白糖本身就供不應求,福清白糖的價格也沒有變化。”
蘇澤微微點頭,看來張宏確實是太子的心腹,而且他也是個細心的,還關注著福清白糖的價格。
既然白糖價格沒有波動,那新制白糖并沒有沖擊到京師的糖商。
交趾糖的供應還不穩定,就這么一座糖坊產量也有限,還沒能到引起京師糖價變化的地步。
但是蘇澤知道,這個變化很快會來到。
國舅李文全,已經開始組織澎湖商屯了。
蔗糖這東西,規模化供應起來是非常恐怖的。
歷史上的英國,只用了短短三十年,就是讓蔗糖從貴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,變成了百姓餐桌上的常客。
接著又用了三十年,讓蔗糖成了工廠里最窮苦勞工在茶歇時候的慰藉。
而且比起英國在滿世界找適合蔗糖的殖民地,大明周圍適合種植蔗糖的地方可是近多了。
澎湖、呂宋、交趾,以及南亞次大陸和東南亞群島的大片區域。
這些都是蔗糖的高質量產區,運回大明也非常的方便。
蘇澤將思緒拉回來,張宏又說道:
“最近殿下又進了一些米來賣,但是虧了。”
“虧了?”
張宏說道:
“前陣子京師的糧價降了,殿下覺得有利可圖,就讓店鋪進了一些糧食,可沒想到糧價還在一路降,殿下最后清空了這批糧食,最后還賠了點銀元。”
蘇澤似乎瞥見了什么聯系,但是又有些抓不住,他看向張宏繼續問道:
“除此之外,店鋪沒遇到其他事情了吧?”
張宏點點頭笑著說道:
“這些可都是東宮的店鋪,誰敢造次。”
蘇澤想了想說道:
“殿下,都察院還沒有上奏,這事情還沒到那一步。”
“且讓臣去調查一下,知道這幕后主使,再想辦法。”
朱翊鈞感動的說道:
“那就有勞蘇師傅了!”
東宮這么多的講官中,真正幫著自己著想的,也就是只有蘇澤和黃驥兩人了。
這也是兩人有別于其他講官,在太子心中擁有不同位置的原因。
蘇澤看向朱翊鈞,又安撫了兩句,他沒有返回東宮的公房,而是直接回到家中。
這些日子蘇澤上衙比較隨意,趙令嫻也沒有多想,只是送上了解暑的蓮子湯。
蘇澤坐在書房中,拿出了那份【事后畫冊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