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100斤,對不起,我太緊張了。”楊超躍迷糊的反應過來,急忙擺手。
前額幾縷低垂下來的發絲,掠過楊超躍凍紅的耳尖,像枝頭顫巍巍的冬櫻花。
江陽笑了笑,順便抬頭細細打量楊超躍一眼。
用一根橡皮筋對方扎成馬尾辮,五官精致,巴掌大小的瓜子臉。
臉頰泛著冬季少女因為溫差變化不適帶來的緋紅。
雪紡裙領口有褪色線頭,裙擺處藏著紡織廠靜電粘上的白色棉絮。
即便如此,顏值依舊抗打得很。
在前世,楊超躍因為業務能力差而被全網黑時期,從各種角度黑她的都有,卻唯獨沒法黑她的顏值。
看得出來,楊超躍很緊張。
忽悠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,江陽著實有些不忍心,但戲得做足:“請問你為什么想應聘女團呢?”
“因為我從小就有一個女團夢。”
話音落下。
江陽眸光沉重的凝過來:“說實話!”
“因為收入高啊……5000元一個月呢。”
楊超躍喉嚨不自覺的快速滾動,慌里慌張的補充道:“我在紡織廠收入是計件的,5000元,我每個月要踩……好多好多個線頭,把縫紉機踩冒煙也賺不到這么多錢。”
江陽能感覺到楊超躍的忐忑,他細細打量。
別說,還真別說。
楊超躍緊張抿唇的樣子,像極了前世選秀夜那個被全網嘲‘劃水’,卻倔強不肯哭的楊超躍。
就連冬日鼻尖那抹凍紅都如出一轍。
“接下來測試你的聲臺形表,你知道這四個字分別對應什么意思嗎?”
聲臺形表是什么?
楊超躍緊張得搓手,積極回應:
“是說話,抬東西,擺形狀,表演嗎?這些我都會的,在廠里經常練。”
四項對了一項,看得出來,楊超躍是蒙的。
江陽這才反應過來。
她連高考都沒參加,更別說藝考,哪里有這方面的概念。
讓現在的楊超躍聊紡織廠的清花,梳棉,并條,粗紗這些紡織工序,搞不好楊超躍能聊一個鐘頭。
江陽換個話題:“你的籍貫?”
“江蘇鹽城。”
“普通話水平測試等級是多少?”
楊超躍聽得心頭一緊,膝蓋在桌下小幅度抖動:“什么,什么等級?”
“普通話水平測試等級分為三級六等,你是哪個等級。”江陽正色問道:“參加過普通話考試嗎?”
“沒有。”楊超躍抿了抿唇搖頭,廉價雪紡裙腰帶流蘇輕顫。
普通話還需要考試?
沒聽說過。
她生活里,用不得這個證書。
面試官是在評估她在女團方面的潛在業務能力嗎。
如同山村孩子第一次知道雅思托福時的茫然。
從這一刻開始,楊超躍才感受到這場面試的專業性。
“不用緊張,沒參加普通話考試也沒關系,可以臨時測試一下,我心里有數就行。”
江陽放下鋼筆,看一眼玻璃幕墻外穿著黃馬甲飛馳而過的美團外賣騎手。
他抿一口桌上的熱美式,帶著溫和笑容:“我寫幾個字,你照著讀出來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