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他地方呢?”
“也沒啥,就是腦袋被椅子砸了一下,我腦殼硬。”
趙妗麥瞪大眼睛一秒,旋即按著江陽的腦袋仔細檢查:“腦袋沒長包吧……哪里不舒服,告訴我,不管你做錯了什么,我肯定站你這邊,我們才是一家人。”
江陽彎著脊梁,任由趙妗麥動作粗暴又急切的按著自己的腦袋檢查傷勢。
檢查傷口的手勢,比任何臺詞都更像母親。
他硬邦邦的說了句:“我沒事。”
趙妗麥轉身把江陽擋在身后,把汪軍和黃壘的注意力,吸引到自己身上,鞠躬道歉:
“這件事情,算不上我們小宇主動惹事,不過我家孩子也受傷了,我想表個態,我們愿意承擔責任……”
聽著趙妗麥說話時,江陽沒什么反應。
直到看著趙妗麥擋在自己面前,對汪軍和黃壘鞠躬,江陽的脊椎骨一節一節的僵直。
無意識向前邁半步,緊急剎住。
想阻攔又不敢。
喉結劇烈滾動,仿佛想要辯解。
視線死死釘在面前后媽為了護著自己,而彎曲的背脊。
忽然看清了尊嚴的形狀。
終究還是屏住呼吸,邁出一步,把趙妗麥彎腰道歉時滑落的包帶默默掛回她肩上,抓住趙妗麥的胳膊,牙縫里擠出一道氣聲:
“媽,我們又沒錯,你給他們鞠躬干嘛……”
趙妗麥鞠躬到一半突然被拉住手臂,身體慣性前傾又猛地頓住。
江陽這樣的反應,出乎趙妗麥的意料。
和胡鮮煦演的不一樣。
先前她搭戲時,胡鮮煦只是站在她身后,沒有動作和言語,呼吸粗重。
待她說完臺詞后,流出淚,這段劇情就演完了。
模式化的演法,讓自己來演,自己大概率也是這樣。
江陽給出新的反應。
自己當然要接住戲。
趙妗麥站直身子,偏頭向江陽看去。
目光在江陽臉上快速掃描
發覺江陽臉色不再是緊繃著的。
下唇不受控地顫抖。
咬肌鼓起導致臉頰凹陷。
呼氣時帶出輕微鼻音,以及抑制哽咽的聲音。
鼻頭通紅,太陽穴青筋凸起,眼眶里一片晶瑩。
青春期男生的眼淚,像擰到最緊后突然崩開的水龍頭。
手掌輕輕抓著她的胳膊,仿佛怕用力會捏疼她,又怕不用力,她的背脊還會彎下去。
由她剛出現時,對她的厭惡,轉變到現在,對他自己的自我厭惡。
沉默中成長。
真正看見她的好,也第一次看清自己的任性。
說不出口的抱歉,成為喉結一次次的滾動。
對上江陽這樣的目光,趙妗麥一下子就沉浸在后媽這個角色里了。
感受到后媽這個角色的情緒。
那種努力的對繼子好,又反感繼子不領情的情緒。
現在,自己的繼子,也會為自己著想了。
即便自己,和對方沒有血緣關系。
血緣在出生證明里,愛在日復一日的選擇中。
趙妗麥想要摸他頭發的手懸在半空,最終落在江陽的肩膀上,怕自己的舉動會刺激到對方。
另一只手偷偷攥緊包帶,呼吸時鼻腔輕微抽動:“你懂什么,好好站著,別說話,鞠個躬而已,多簡單的事,媽臉皮厚。”
她聲線放軟,故作輕松:“你沒受傷就好……晚上回家想吃什么菜?給你做紅燒肉吧,你喜歡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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