腿太短,坐在坐墊上就無法完整的把踏板蹬全,所以整個人前傾著身子站在踏板上。
至于轟鳴聲,是塞了個捏扁的礦泉水瓶子在前輪和剎車桿之間,與車輪輻條不斷擠壓摩擦發出來的聲音。
小男生見江陽看過來,更加前傾身子,目視前方,穩穩的來了個甩尾飄逸,然后反方向猛騎。
卡在前輪和剎車桿之間的礦泉水瓶,刮得車輪輻條轟鳴聲更大。
江陽從小在城里長大,看不懂村子里這種娛樂方式,但大受震撼:“超躍村子里的小孩,從小就是人才啊,普普通通的自行車硬是騎出鬼火少年的感覺,成功解決自行車不能擾民的難題。”
楊超躍回屋,把自己和爹爹的身份證原件,復印件,以及戶口本都準備齊全。
江陽推開車門,發現楊超躍從自家堂院里出來,手里拿著幾根紅布條,快步向自己走來:“都準備好咧,陽哥,帶你玩個好玩的。”
楊超躍指著自家門前那棵歪脖柳樹
江陽抬眼望去,柳樹上綁著許多紅布條,大部分已經褪色。
每一根布條上,都用黑筆寫著文字。
“是圣誕樹嗎?”
“什么圣誕樹,那是祈福樹。”
楊超躍解釋道:“我老家這邊的特色,這里的村民不過圣誕節,也不過平安夜,那些都是城里人過的節日,老家的人聽不懂的。”
柳樹在自己老家這邊,是被視為吉祥寓意的樹木。
因為生命力旺盛,寓意事業蒸蒸日上。
葉子形狀像錢幣,有財富的寓意。
所以把紅布條綁在柳樹上,當地村民借此祈求財運亨通,實現愿望。
楊超躍正要把手里的布條給江陽,忽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,是正宗的王崗村腔調:“躍躍!”
江陽尋聲看去,是一個穿著棗紅色化纖棉襖,內搭手織毛衣的短發中年婦女。
法令紋很深。
手里挎著竹籃,剛從水泥場上收咸魚干回來,瞇著眼睛往這邊瞧,說話露出一口豁牙:“是躍躍嘛?”
“王娘,收咸魚干噠。”楊超躍笑道。
一眼就認出老家的鄰居。
嗓門大,熱心腸。
“陽哥,這是我家隔壁鄰居,王姨,我們村管姨叫娘會顯得更親切一些,房頂有電線鍋那家就是王姨家,這里大部分村民都姓王,我和爹爹算是少數姓的。”楊超躍對江陽解釋道。
“乖乖,真是格躍躍嘛。”
王姨瞇著的眼睛睜大,啪的拍一聲大腿,驚喜的笑道:“今年怎早家來的噻?長得更標致了嘛!”
她視線在楊超躍,江陽,以及二人身后的銀色卡羅拉上切換。
王姨小跑過來,抓一把竹籃里的咸魚干,往江陽懷里塞:“這塊是城里小伙嘛?”
江陽聽懂城里小伙四個字。
知道是在說自己,笑著點了點頭:“嗯。”
怕對方聽不懂自己的普通話,就沒多說。
看來以后得讓趙妗麥學一學鹽城方言,不然哪天楊超躍背地里用鹽城話罵自己,自己都聽不懂。
江陽接過咸魚干,回車上,從副駕駛的儲物柜里,抓了一把糖果,加兩包紅南京塞給王姨。
“躍躍你家小伙體面呢,活像年輕辰光的郭富成,身量比他還出挑!”
王姨毫不吝嗇的夸贊。
沒有職場的斟酌用詞,在村里,愛意全靠嗓門大小衡量。
不了解現在流行的小鮮肉,審美還停留在20世紀初,四大天王的年代。
家里的掛歷上,有范冰冰的寫真照。
王姨豁牙里漏出笑聲,大嗓門真誠問道:“多咱吃喜酒噻?”
以往在村里,都是聽大人們,聊別人家的誰誰誰帶對象回來了,什么時候要辦酒,樂呵呵的聽得很有興趣。
現在有人給自己聊起這個話題。
楊超躍有些手足無措。
以前總愛聽大人聊八卦,現在自己成了八卦主角:
“不是,不是,就是回來辦個事,很快要走。”
不知不覺,自己成了村里人口中的大人。
忽然就社恐了。
很不適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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