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安融左右為難道:“如果只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八卦,聽完就過去了。我們誰沒當過八卦主角,成為別人閑暇中的調劑呢?可是這涉及公司信譽,如果再任由這些人撥弄是非下去,便容釀成大禍。藝術論壇開幕之后,你繼續留在行政部門,別人怎么想?一個明顯有身份有后臺的人,為什么要占著這么一個職位,霸占普通職員的機會?”
顧迎清僵坐在那兒,聽著她虛偽的論調,越聽越不妙。
全公司上下走后門的不止她一人,讓她去行政部門是許安融決定的,在論壇晚宴要她穿成那樣的也是她,現在卻開始反過來找她的問題。
許安融又說:“可是如果把你升上來,可你進公司不過月余,本事也沒學到,這不是也違背了你想要從基層做起的初衷嗎?”
她說著,揉揉太陽穴,將問題拋給程越生,“這事,你有什么高見?”
顧迎清感覺自己像個犯事的學生,在等待校長和教導主任商議,要不要把她開除學籍。
程越生還裝模作樣地沉思,說:“這一切的源頭,不都在這位顧小姐身上嗎?”
顧迎清倏地抬眼,冷冷看向程越生。
許安融豁然開朗般,“你的意思是從根源上斬斷?”
程越生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的臉,不徐不疾道:“不適合環境的人,或許應該想想,要不要另尋賽道。”
顧迎清之前沒出聲,是因為知道人家就是要給她演一出雙簧,她插嘴沒用。
聽到此,她再也沉不住氣,反駁道:“沒有人生來就是適應某種環境的,既然當初去行政部門是許總的意思,接下來何去何從,但憑許總安排,只希望您別忘記我提過的條件就行。”
許安融聽出她話里威脅,登時冷笑一聲,“瞧你,說幾句你卻開始較真。”
程越生給了意見,沉默著不再說話,對顧迎清的反駁也沒做評價。
許安融看氣氛不對,便趕人離開,“行了,你的去留,”她看了眼顧迎清,“容我再好好想想。”
兩人一前一后離開辦公室,顧迎清臉色難看,直接快步超過他,朝電梯間那邊走。
程越生優哉游哉地回自己對門的辦公室,剛走到門口,聽到身后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,鞋跟踩在地上似帶著怨氣。
顧迎清終是忍不了,找上前來。
她盯著前方那人的背影,氣沖大腦,質問道:“你剛才什么意思?”
程越生無視她,直接推門進去。
顧迎清大步上前,趁門未關上,一把頂住回彈的門,擠進去。
“我問你什么意思!”
顧迎清話沒說完,他驟然轉身,凜著臉道:“你在跟誰叫板?”
顧迎清愣住,眼睛往上抬,正好看見手撐住的門板上掛著“總裁辦公室”的銘牌。
如果有人拍下這一幕,全司上下將又有茶余飯后新話題——來頭成迷的行政助理公然叫板集團老總。
程越生伸手將她往里帶,而后抬手將門掀過去關上,震耳欲聾。
顧迎清的底氣隨怒氣一起,啞了火。
見她不做聲,他嗤道:“怎么又開始裝老實?”
顧迎清冷靜了,剛才那一吼其實已經發泄了不少,沒必要跟他扯這么多,反正最后做決定的是許安融。
她默不作聲,轉身去開門,拉了幾下卻拉不開。
她看向程越生,那人正將遙控器扔回桌上,“你以為這兒是你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的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