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了床你還能當著許安融的面跟我玩兒曖昧,可對我來說,和你扯上關系只會讓我在許安融面前抬不起頭,我在公司里看到你的臉都惡心我自己!”
“你知道從飲泉路離開那晚我為什么去找你嗎?”顧迎清依然坐著,卻將背挺得直直的,從上俯視著他。
顧迎清歪著頭笑,“因為我真的厭惡死沈紓紜,可你們是幫仗著有錢有勢欺負人的東西,我又沒辦法硬拼。沈紓紜雖然拿你當備胎,但還好像還挺在乎你的,看你帶我走,她臉上傷心又難以置信的表情,看得我很爽。”
呼吸節奏和抑揚頓挫的語調暴露了她的情緒。
“比去找你做的那些事爽多了。”她控制不住聲音,憑感覺知道這幾個字是從嗓子里硬擠出來的。
顧迎清不敢眨眼,眼前隔著一片霧氣,她擔心一眨眼,這片霧就會消散,她會看見他鄙夷的表情,會看清自己嘴硬背后狼狽的現實。
半天,他沒有任何的反應。
然后她注意到,他扔了煙,又重點了一支。
旋即,他打開車頂燈。
顧迎清被那光刺得眼睛一瞇,兩行水再無阻礙地從眼眶滑下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程越生說著,打開扶手箱,從里面壘起的備用現金中拿出一疊。
他不緊不慢地說:“就當你下午送那禮是解決了昨晚的情,剛才你辛苦了,這個夠不夠?”
程越生說著,將煙叼在唇間,抽了幾張現金,扔到她身上。
輕飄飄的紅鈔落在她身上,落在車座縫隙,滑到座底。
“怎么不要?”他拿開煙,將剩下的一疊全撒她身上,“不夠還有。”
如果說今晚此刻之前的一切,都只是埋的雷,他這舉動就是一條引線。
她伸手捻出一張紙幣,鼻尖有嶄新的紙鈔味道。
她好像看見了自己跟那個男人接吻時沉迷的表情,好惡心。
顧迎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,像決了堤,她一面想忍,一面被滅頂的憤怒掌控。
因此展現在臉上的,是極致的面無表情,一個巴掌猛地扇在他臉上。
她用了力,手心發麻。
她嘴唇緊抿,空氣從鼻腔進入胸口,胸腔張合之間,都傳來撕裂似的痛。
顧迎清不解氣,還欲去扇他巴掌,手落下去的時候,被他無聲握住。
她伸另一只手去打,眼前徹底花成一團,什么都看不清,力道落在了他下頜,顧迎清故意伸指甲,重重刮過他的皮膚。
“混蛋!”顧迎清啞聲罵,“畜生!”
她失去理智,手下動作開始不管不顧起來,對他又抓又撓,手腳并用地踢打。
顧迎清胸口悶得好像要被撐開,任何的肢體動作都消解不了。
她猛地上前,扯開他外套,隔著一層襯衫,死死地咬住他肩膀,她將所有力道都匯聚在齒尖。
恨不得把他的血管咬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