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人皮厚,得使勁,像這樣。”他說著,以男性的力量帶著她,將手中的皮帶用力朝那夾克男身上抽了上去。
夾克男的罵聲戛然而止,痛苦得失聲,咬牙忍痛。
“懂了沒?”他問。
顧迎清點頭。
她很好奇,頭套下,這肥頭大耳的男人會露出如何痛苦的表情,她好奇得很。
正想著,這夾克男緩過痛了,嘴巴又開始不干凈起來。
“臭娘們兒,你知道老子混哪里的嗎?老子要找人把你……”
顧迎清一皮帶抽上去,讓他閉了嘴。
清凈了。
她想起剛才這夾克男突然動手,讓她從緊張茫然的情緒中,忽然跌入驚惶恐懼的深淵。
“只罵得來這一句是嗎?”顧迎清用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著,像自言自語一般,又抽了一鞭子出去。
原來主掌他人的情緒是這樣的感覺。
想讓這人痛苦,他就會痛苦,此刻他被束住手腳,逃無可逃,等她心情好了暫時放他一馬,他心里一定也是戰戰兢兢,不知下一次痛何時會落到身上。
是之前的她,也是現在的他。
顧迎清雙目猩紅,感到十分暢快。
她越來越深地喘著氣,又是連續抽了兩鞭出去。
讓他滿嘴污言穢語。
讓他敢對女人動手。
她一鞭比一鞭更重。
旁邊姓沈的看得心驚膽戰,皮帶掀起的勁風時不時地揚到他臉上,他不斷躲,唯恐會被波及。
旁邊那男的現在只剩下殺豬般的哀嚎,姓沈的聽得腦袋痛。
“那個……”他咽了咽唾沫,組織措辭,強撐底氣提醒,“程越生,你夠了啊,你怎么能縱容這女的打人?我姐到時候……啊——草!”
話沒說完,他痛叫起來,比夾克男夸張多了。
腿上傳來火辣辣的痛,他瞪大雙目不敢置信地看著顧迎清。
顧迎清撥開散下來的頭發,順了順氣息,睥睨著這男人,輕聲細氣地沖他笑了下:“話真多。”
姓沈的聽得一清二楚,這三個字,就是他剛才沖她吼過的。
這女人現在“鞭”在手,身后又是程越生,頗有幾分仗勢欺人的味道。
想罵人,想威脅,話全都在嗓子眼,就是出不來,半天憋出三個字:“瘋女人!”
她剛才一遍遍朝夾克男抽皮帶的樣子,全落在他眼里。
夠瘋的。
顧迎清聞言朝他舉起了皮帶,咬著牙。
手腕被人握住,顧迎清還陷在剛才發泄的那股勁里沒出來,猛地轉身,手腕掙扎,下意識就要揚皮帶。
她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程越生,呼吸又深又重,緊緊咬著牙,神情平靜無畏到極致,也緊繃到了極致。
像那晚三橋村竹林下在他車里的樣子。
“要抽我?”程越生半笑不笑問,深深攫住她的眼神。
他說著,掌心裹住她的手,軟化了她用力收緊的指骨,給她沸騰的血液也降了溫。
顧迎清緩緩松開手,最后一刻又緊了一下,最后才徹底松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