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迎清想起之前她急性胃炎,感覺在他車上待了超過一個小時,度秒如年,其實車開得快,過去也是十幾分鐘的路程。
她盯著車外街邊五光十色的夜景,有種難以形容的惝恍。
程越生的很多行為,超過了她的理解范圍。
就像此刻飛掠過的景。
她能看出是樹、是店、是燈,但不知是什么樣的樹,賣什么的店,何種造型的燈。
到了醫院急診,顧迎清找了許久,找到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,她想應該是從演藝中心跟過來的安保人員。
她想去問程越生在哪兒,卻又碰見個熟人,是總裁辦的林東衡。
“林助,程總在哪里?”
林東衡給她指了路,她走向急診背后一件單間病房。
病房門虛掩著,從門上的觀察窗看進去,里面拉著簾子。
他的助理李方長在一邊打電話處理今晚的緊急情況,掛完一通電話后,他上前:“小顧?”
顧迎清稍稍定神,“情況怎么樣了?”
她說完,停了一秒,解釋道:“許總讓我跟過來看看。”
李方長面色凝重,“傷口太深,剛打了麻藥,準備清創縫合,估計要好一會兒。”
顧迎清心緒恍惚,她認真聽著李方長的話,但又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。
她說:“我在這兒等著吧。”
李方長點頭,又接電話去了。
走廊有嵌在墻壁上的扶手,她找了個正對觀察窗的位置,一只手捏著包,一只手撐在扶手上,身體也靠上去。
不知道站了多久,包里語音電話響起來。
她接起來,是宋就文。
“你在醫院是嗎?”他剛才看到了她跑下樓。
“對。”
顧迎清長時間盯著白色墻壁,燈光清亮刺眼,她眼睛有些花,眨了眨眼。
宋就文說:“演藝中心這邊差不多了,我們所里派我過來看下。”
“可以。”
顧迎清發現自己沒辦法說太多話,特別累,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情緒起伏太大。
林東衡拿了一身新的襯衫和西裝,等在門外。
又過了會兒,里面簾子拉開了,程越生光著上半身坐在床邊,背對著房門方向,右臂纏著紗布。
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忍痛的緣故,看起來肌肉僨張明顯,像剛結束一輪無氧訓練似的。
醫護推著推車出來,看了眼等在外面的人說:“傷口處理好了。”
林東衡立馬把送衣服進去。
程越生起身,拿過襯衫,右手的行動明顯受限,林東衡想幫他,被他拒絕:“不用。”
他轉了轉身,憑借敏銳的直覺,從觀察窗看向外面,與她四目相對。
她好像很意外,被人抓住了眼神。
傻愣愣地看著他好一會兒,才抿了抿干澀的唇,轉開臉。
里面林東衡出來,顧迎清思索著要不要進去,李方長緊跟著又進去了。
程越生聽著李方長說事,不時用眼神看她。
接著,護士又來給他吊水,這回門開著,沒再合上。
程越生將病床上的衣服拎起來,交給李方長,同時用下巴指向外面,目光觸及走廊上的場景,手頓在半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