縫合十幾針,深及肌肉組織,難怪要吊水。
也許是昨天他若無其事的樣子,給她一種這傷不痛不癢的錯覺。
再想他昨晚問她的那三個問題,并非嚇唬她。
這刀要是真砍在她手上,的確有廢掉的可能。
程越生看著她睫毛顫抖,害怕得忘記動作,低聲提醒:“棉球。”
顧迎清醒過來,眨眨干澀的眼,用鑷子夾著止血棉球,一點點,輕輕地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,但剛擦干,有個地方又慢慢地往外滲出一滴血來。
“用棉球壓一會兒。”程越生倒是不慌,只是痛感讓他擰起眉。
顧迎清換了個新的棉球,按壓在出血處。
她彎著腰不舒服,索性半蹲下來。
程越生靠在椅子里,雙腿自然敞開,傷口處涼颼颼的,有刺痛,加上顧迎清的幾縷發尾掃在他小臂上,更添一重折磨。
室內無聲,男人閉目養神,女人半蹲在她身側,時不時瞧一眼傷。
顧迎清覺得時間真是漫長,注意力也逐漸從他的傷口到了別的地方。
她的手抬得累,無意間往下垂,手肘便搭在了他小臂上。
她意識到的時候立馬拿開,眼睛也看向電視墻,但是直覺告訴她,頭頂有雙眼在注視她。
小幾分鐘后,顧迎清拿開棉球,盯著傷口好一會兒,不見有血出來,才重新給他手臂重新纏上繃帶。
做完這一切,她剛取下口罩,程越生又說:“再幫我取件襯衫。”
顧迎清覺得不合適要回絕,余光瞥見垃圾桶內剛拆下的帶血的紗布,頓時又浮起一個念頭:就這一次。
她起身去了起居室對面的衣帽間,離他臥室很近。
這人的衣帽間都裝修得像商場展柜,襯衫、外套和褲裝,不同樣式顏色的單品分門別類,中間獨立的玻璃柜專門用來放著手表和領帶。
顧迎清仍是取了件白襯衫,雖然容易染上血跡,但至少能第一時間發現。
顧迎清遞給他,程越生沒接,站了起來,轉身,將后背對著她。
“再幫個忙。”
他骨架大,背自然寬,加上練得不錯,肌肉線條結實流暢。
顧迎清不受控制地想起這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,以及背肌用力時在她手心收縮鼓脹的手感。
久久沒有動靜,他問:“怎么了?”
嗓音是低的,也是沉的。
跟動怒時不一樣的沉。
顧迎清勸自己不要多想,就像他所說,嘗過肉的滋味,就會回想其中美味。
況且她是個正常女人,有生理欲望再正常不過。
她快速將右邊袖子給他套上,又牽著左邊衣襟,讓他左手穿過左袖。
當他穿好,她剛要松手時,被男人遒勁的掌握住手腕,一把將她從他身后帶到身前。
沒等她站穩的時候,程越生便已經將手換了位置,松開她的手,轉而握住了她的腰,順勢再將她往自己身上帶,讓她緊貼在自己身前。
顧迎清反應過來,仰著氣紅的臉,瞪著他:“你是真的能裝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