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致徐三言兩語理出了癥結所在,沈紓紜在乎的跟本就不是顧迎清和程越生的關系,而是顧迎清這個人。
“現在說起來嘛,顧迎清是趙南川女朋友這個可能,反倒更像是真的。”
沈紓紜震怒的臉上閃過一絲陰云。
王致徐開了香檳,抽絲剝繭地分析下去:“因為顧迎清曾是趙南川的女朋友,有可能是生前最后一位,所以你看不慣她,十分嫉妒在意她,而程越生追你追得累了,想利用你對顧迎清這個人的發狂的恨,逼你一把。如果你不跟他在一起,他就護著那女的,不讓你如意,是嗎?可若只是個女朋友,趙南川都死了,還值得你耿耿于懷么?除非……”
他腦中指向一個可能:“她是趙南川兒子的媽!”
沈紓紜立馬駁斥他的說法:“她才不是!”
王致徐倒了香檳,聽到這句話后,卻沒心思喝了,臉色倏地正經起來,看她許久,勉強保持冷靜問:“你怎么知道?”
游艇上的照明光輻射到周邊海域范圍,游艇頂層的滑梯撐開了,有人換上泳衣往海里滑,濺起層層水花。
沈紓紜坐在床上,看著窗戶外面,人像失了魂一樣。
王致徐忍不住,騰的站起來,“沈紓紜,我再問你一遍,你怎么知道顧迎清不是趙南川孩子的媽?”
沈紓紜人繃著,用余光看了他一眼。
王致徐在床邊走來走去,邊走邊捋他那頭短發,“我之前一直在想,你之前問我那句話,什么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,會撮合她和別的男人,會照顧她生下別人的孩子之類的。”
他說到這里便停下,看沈紓紜的表情,“幾年前,明明我們都在美|國,卻有一年的時間沒見上面,我說來找你,你種種借口不見我。趙南川那兒子上個月剛過了四歲生日……”
沈紓紜眼珠子動了下,呼吸緊促起來。
“砰”地一聲,對岸煙花綻放,流光溢彩,將天際照出瞬間的煙青色。
王致徐死盯著她,一字一頓道:“沈紓紜你他媽瘋了!”
沈紓紜默默抬眼,靜靜道:“是又怎樣?我是跟趙南川生了個孩子!我們本來以后可以一家三口……”
她雙眼猩紅,不讓自己因為想到那個人而哭出來,她緊著嗓子,從喃喃到嘶吼:“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,要不是因為顧迎清和趙縉,他才不會死!”
沈紓紜死死揪著床單,胸腔都在震顫。
王致徐看她像看一個陌生人,隨后眼神又變得同情憐愛起來。
沈紓紜才意識到自己臉上溫熱,眼淚早將視線模糊成一片,看那煙花是異樣的五彩斑斕,像萬花筒一樣虛幻。
命運不公,她愛的人結婚那天,她在半山別墅等他,等來的是他的死訊。
隨之葬送的,還有她的將來。
她被留下,單打獨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