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當時告訴我想知道買家是誰,我就跟你師兄師姐說了,讓他們幫你留意,你師姐特地跟人合照的。”
宋就文把手機遞過去。
顧迎清看著照片上陌生的兩個人。
那個穿波西米亞風長裙和燙羊毛卷的女人,她仔細看才能辨出幾分熟悉感。
的確是她一位師姐。
當年大衣入學軍訓的時候,師姐是院內學生會藝術部的成員,給他們新生慰問演出來著。
師姐旁邊是一名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,蓄著胡須,穿著一看就是定制的三件套西裝,挺有紳士風范。
顧迎清在糾結要不要問名字,總感覺這就是一筆買賣,人家買了畫做慈善而已,她要是想知道人家的更多信息,是不是有點冒犯?
顧迎清把手機還給宋就文。
宋就文問:“你不想知道他花了多少錢買你的畫?”
顧迎清不敢開口,覺得他這么問,價格肯定超過她想象,畢竟剛才他說這人挺有錢。
宋就文還穿著白天那件商務半袖運動衫,腕上名表盡顯成功人士的地位。
男人俊朗的眉眼間帶著倦意,雙眸的光卻鼓舞著她往下問。
顧迎清許久才開口:“多少錢?”
宋就文比了個“1”。
如果是一萬,這跟她自己定的價格一樣,宋就文沒必要特意拿價格出來說。
顧迎清試著往高了猜,“十萬?!”
宋就文搖頭,直接告訴她成交價:“一百萬。”
顧迎清“哈哈”兩聲,明顯是不信,覺得宋就文誆她,她知道這人慣愛開玩笑。
宋就文只是含笑看著她,不說話,顧迎清漸漸地笑不出來,心里滋味五味雜陳。
她不解。
不再開心,只有擔憂。
她一個畫屆新人,被人以一百萬拍下一幅畫,帶來不會是聲和名,只會是她配不配、背后是否有推手的討論,而且容易被人扒隱私。
她聽說過這樣的例子,且不止一例。
這個價格,他爺爺都沒多少畫能到這個價。
幸好她落款和作者簡介,都只用了單字一個“清”。
她這樣的經歷如果被扒……
宋就文看她情緒變化,大概猜到她在擔心什么,說:“你別慌,其實有點兒內情,我得先跟你說個抱歉。”
宋就文怕她的畫到時候無人問津,便請一位朋友去現場當托,如果遇到有人想買畫,他就在旁邊裝作競爭者競拍,無人買的話,就讓這位朋友買下那副畫。
宋就文的朋友在那畫周圍徘徊沒多久,有人看上了畫,想要買,這位朋友就出面了,開始發揮“托”的只能,加價競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