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內有共七棟以莊命名的單體樓,梧桐莊是其中面積最大的中心樓,今晚市政宴請就在那兒。
里面地方大,又繞,司機也不太熟,一邊看指示牌一邊朝里開。
她才上車沒多久,就開始雷聲隆隆,到半路就開始下雨,堵了會兒車,到達時間稍晚。
許安融提前打過招呼,門口的安保人員問清之后放行。
莊內一層好幾個餐廳,大廳里也有人隨行人員或下屬,用餐后坐著低聲聊天。
顧迎清四處望了下,找到符合梁倩說的那個包間,兩扇木門緊閉,她給梁倩打了個電話。
許安融問是不是送文件的,“讓人直接進來。”
侍應生開門,顧迎清進去。
靠落地窗的圓桌分散坐著十來人,安間或傳來交談聲和笑聲。
餐廳挑高,空間極為寬敞,因此那點人聲和動筷聲格外清晰。
這樣大的空間,就只服務于那十數出頭的人,左邊高談闊論氣氛極佳,右邊的沙發區坐著候命的秘書助理們。
許安融看向門口時,似乎沒料是她來,臉上閃過詫異,隨后又不動聲色遮掩過去。
在視線里同時出現程越生和鄧榮濤,以及許安融時,顧迎清登時心里發涼,手腳發軟。
在一桌人或輕或重的打量下,顧迎清有些頭皮發緊。
她保持端莊自如的微笑,目不斜視走過去。
十個男的,起碼超過一半人手里有煙,一靠近,煙霧繚繞,味道嗆人。
許安融遠遠說:“直接給那位周總就好。”
顧迎清看向許安融指向那人,在圓桌左側,是個年輕男人,對方目光停留在她臉上,直到她走近,文件遞到人手邊,禮貌恭敬一笑:“周總,請過目。”
男人接過東西,又多看她一眼,笑著問:“這位是?”
接茬的是鄧榮濤,“是德信的員工吧,我也見過。”他夾著煙指指程越生,笑笑說,“上次吃飯,跟著你來的。”
哪怕喝過酒,聲音依然很穩,笑聲有厚重感,予人上位者的壓迫性的威嚴。
顧迎清回憶起了那巴掌,強作鎮定地回以對方一笑。
程越生靠著椅背,泰然笑道:“鄧叔好記性。”
許安融也有印象,當時是她讓顧迎清去的,沖鄧榮濤打趣:“她這樣一個小人物,竟能讓您記住?”
程越生看了眼那姓周的,心說他媽的手里翻著文件,眼睛在瞎瞄什么?
鄧榮濤說:“我記性也還行吧,何況她的確挺特別。”
顧迎清覺得剎那間血液倒流,頭重腳輕,臉色一定也難看。
誰知鄧榮濤不緊不慢補充:“因為她不會打麻將。”
這話頓時引得旁人發笑,顧迎清竟沒有被人調侃的窘迫,只感到松了口氣。
程越生也垂眸笑了下,隨后將煙蒂煙灰缸里一杵,朝顧迎清淡聲說:“這兒沒你事了,先走吧。”
轉頭又讓李方長安排司機送人回去。
鄧榮濤笑著拿目光瞥了眼程越生。</p>